“说是中暑,吃了药。”
齐二回的言简意赅。
齐耘点点头,“那就是没什么大碍了,没事就好。”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齐二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脾气别太臭,人家那么照顾你。”
齐二嘴唇紧抿,很是烦躁,“不关你的事!”
齐耘叹气,“那你别找我看她,别找我替你当值。”
齐二:“……”
齐耘又说:“别仗着是男人力气大就欺负人家,态度好点儿。”
齐二什么都没说。
齐耘也不再多言,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暗卫一辈子都只有保护主子一件正事,是不会有自己的私人生活的。
可齐二阴差阳错有了。
那黛月正好是沈凝身边的得力之人,很受沈凝看重信任。
如果他们二人的发展能够顺利,那么来日齐二要走出阴暗,过一点正常人的日子也极有可能。
齐耘希望弟弟可以做正常人,过正常人的生活。
……
这一晚沈凝睡的并不安生。
睡睡醒醒,迷糊之间都在设想如何解决容焕如今的困局。
天亮之时还做了梦,梦到容焕与那郑国公府的小小姐情投意合喜结连理,然后那郑国公笑得合不拢嘴,二话不说主动出面办这桩事。
醒来时,沈凝怔怔地看着容澈的衣襟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哎,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怎么了?”
容澈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拍了拍沈凝的肩膀,“天才刚亮你就醒了,昨晚还睡得那么晚,不困倦吗?”
“困倦,只是睡不太着。”
“……”容澈沉默一会儿,淡声问道:“那是做了梦,梦到什么了?”
沈凝把脸埋入容澈肩窝,将梦里的事情和容澈说了。
容澈笑:“你还挺会梦,梦的这么妥当圆满。”
“谁说不是呢,梦里便总想着轻而易举解决所有问题,还能让大家一切圆满美好,但事实却是阴差阳错,背道而驰。”
容焕看起来都不太认识那位郑国公府的小小姐。
沈凝轻叹一声,“阿澈,你说除了这位郑国公,就当真没别的人能做这件事情了吗?”
“有。”
容澈轻拍着沈凝的肩头徐徐出声,“容煊可以主理,只要陛下全力支持就可以。”
沈凝皱眉:“这事那么得罪人,陛下才舍不得容煊去做,而且陛下表面上一副不打算动凌家的姿态,怎么可能全力支持?”
说白了做这件事情的人就是景和帝的一把刀。
而且还是来日会被弃的刀。
是为他和容煊扫清障碍的一把刀。
“是。”容澈叹道:“人选很多,我亦可以是其中一个,只是我身份敏感,朝中还有一些老臣,他不会交给我。”
“我若去请旨,只一句我寒毒缠身朝不保夕,就不会把差事给我。”
“还有两位皇叔也可。”
“但这桩事情办成了既是大功,给皇叔去办,这过程之中不知又要被皇叔收揽多少人心,分化多少党派势力?”
“陛下多疑,绝不会愿意削了一个凌家又出现别的新势力,就注定不可能给皇叔。”
“其实我猜……或许陛下也在为人选游移不定。”
“那人选要是能镇得住场子,不怵凌家的,但也得是不在各方势力范围之内,事情解决之后也不影响大局之人。”
沈凝眉心更是紧拧:“所以其实郑国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镇得住场子,不怵凌家,不在各方势力范围。
郑国公府上子嗣多不成器,只郑国公一人是极为厉害的人物。
郑国公已经年迈,事情解决之后还能有活几年?
也注定不会影响大局。
只是郑国公不会主动请缨,景和帝下令,只要郑国公不是自己乐意的,那也可以找各类理由婉拒。
容焕又不愿走那条路。
事情倒是卡在这里了。
“且走且看吧。”
容澈坐起身来,沈凝便顺势被他扶着趴窝膝头,“这事急不来,最近两日我们再琢磨一下,看看朝中可有其他比较合适的人选。”
“另外再打探一下郑国公府之事,看看能不能有别的突破办法,能然郑国公松口的。”
“好。”
沈凝也坐起身来,眉心微蹙:“其实先前说让三殿下出面找那位郑国公府的小小姐,劝说老夫人再说动郑国公,我觉得也不是很可行。”
“我那时候因为太子和柳书意那件事情,曾让吴伯派人打探过郑国公府,郑国公似乎和老夫人的关系不是很好。”
“只是对外看起来母慈子孝。”
容澈眸色微凝,“是么?对郑国公府,我的了解并不太多……你提的不错,我们再打探一下,找找别的突破口。”
沈凝“嗯”了一声,翻身而起,双手一抬撑向头顶,左摇右晃地稍稍活动着身子。
寝衣轻薄,因她这般动作勾勒的身形玲珑曼妙。
容澈看在眼中,眸光微黯,低叹:“真是不遮不掩。”
“什么?”
沈凝回头看他,只用发带稍稍束着的满头青丝松散地垂落身前,小脸白皙,眼睛水汪汪的黑白分明。
因为没睡好,面色还有一点憔悴,唇角下垮,瞧着叫人心生怜爱。
容澈也起身下榻,微笑道:“想着你昨晚没睡好,不补眠就直接起身,有点意外。”
“哦。”
沈凝深呼吸了一下,“睡也睡不好,索性起来啊,活动一下,再看看昨晚我们分析出的那些东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事情解决不了,总是挂在心间实在难受。”
“好吧。”容澈抬手把沈凝发间的发带抽走,任由那先前被束起的青丝滑落,“那就洗漱吃东西,等会儿叫崔彦军陪你活动活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