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点水。”
容澈倒了杯温茶送到沈凝手上。
沈凝下午入宫,去太后宫中看何瑶遇到何瑶二次寻死。
后来到皇后凤仪宫中又和华阳公主一番争辩。
接着再到寿康宫中,之后气氛紧绷,茶点倒是上了,根本没空喝也没空吃。
现在回到容澈身边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便接过容澈递的温茶直接灌了下去,又将空杯递给容澈,“还要。”
容澈帮她倒了一杯,温声说:“慢些。”
沈凝点点头,但喝茶可没慢。
又这样灌了三杯,沈凝才“当”一声将茶杯放在小方桌上。
容澈笑:“这样喝茶,该给你准备个大的梨花杯,改明儿就让人给你准备。”
沈凝知他是说些轻松之事让自己心情也松快几分,只是今日之事,实难让心情松快。
“阿澈。”
沈凝轻唤一声,靠入容澈怀中去叹气:“我那三年见了人生百态,看过多少丑恶之事。”
“我以为我早就变得无比冷漠,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冷静分析,理智面对。”
“可是我今日瞧着华阳公主那一番为了公主府,为了自己和小女儿,丈夫以及继子的前途牺牲女儿……”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牺牲掉何瑶的姿态,还有何瑶那样空洞麻木的眼神,我心情竟然也变的糟糕起来。”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做母亲的,偏心到那个份上。”
“她不顾何瑶的尊严,非要何瑶当着太后和皇后姨母的面说和乔远舟是两情相悦。”
“更不顾何瑶的身体……”
沈凝眉心轻皱,脸色有些不好,“我虽不曾有过母亲疼爱,但姨母待我自幼极好。”
“便是柯姨……当初也曾对我有过一些真心,我能感觉的到。”
“那三年我看过很多,极少有母亲这般狠心的,都是做父亲和做兄长的那些男人狠心的多。”
“我真是第一次见这样狠心的母亲。”
容澈轻拍着沈凝肩膀,温声说道:“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我们不曾见过的很多,人都是自私的,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终归是何瑶在华阳公主心中分量太轻了。”
马车在缓缓向前。
沈凝知道容澈所言不假,只是这般血淋淋,终究让人不舒服。
她沉默地靠在容澈怀中一会儿,才说:“何瑶留在太后宫中了,太后不曾说明如何处置,但定然不是成婚收尾。”
“嗯。”
容澈点点头,“这终究是一桩丑事,太后是顾全大局之人,不会是成婚收尾,但应也不会搞得人尽皆知,大动干戈。”
“到底如何处置,等两日便知晓了。”
沈凝亦点点头,“那快回家吧,我都饿死了。”
容澈笑容温柔,心说:如今是把睿王府兰台阁彻底当做家了吗?
……
沈凝与容澈回府后隔日,皇后派人来传了话,说何瑶之事太后要考虑一二才做处置,后续会告知沈凝。
之后又宁静了两日。
午后沈凝在兰台阁随意翻看杂书,容澈坐在一侧画画,崔彦军进来禀报:“外头传出些闲言碎语。”
沈凝侧脸问:“什么闲言碎语?”
看着崔彦军那神色,沈凝问:“不会是何瑶和乔远舟的吧?”
“的确是。”
“都传些什么?”
崔彦军便一一禀报了。
那传言并不是说乔远舟威逼欺辱何瑶,倒是影影绰绰地说何瑶勾引继兄,然后又害得继兄入狱。
很是桃色传奇,总归都是何瑶之错。
沈凝听的眉心紧皱,“从哪传出去的?”
当时沈凝对乔远舟动手之事,只沈凝、容澈以及容焕还有他们的随从知道。
乔远舟的身边人都和乔远舟一起被关在刑部了。
其余知道的,就是宫中的太后、皇后。
这些人都不可能把消息传出去。
那么就只剩下华阳公主府了。
沈凝双眸微眯,“公主府想做什么?还是想让何瑶迫于压力再改口?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
何瑶不可能会改口。
容澈挥手让崔彦军退下,放了笔后淡淡说道:“或许他们也知道何瑶不会改口,只是公主府处境实在糟糕。”
“太后做的决定必定会让公主府吃些苦头。”
“人都是自私的,有时候被逼急了仇恨之心也会迅速发酵。”
“即便这样流言未见得对公主府有好处,但却能发泄几分怨恨之气。”
沈凝默默片刻。
所以亲生母亲怨恨女儿,散出那些流言来损害她清白?
还是乔驸马不甘心放的那些话?
沈凝深吸了口气摇摇头,只觉这些事情癫狂凌乱,坏人心情。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宫中还未传来消息,倒是容澈放在吏部的人送了消息过来。
乔远舟被乔驸马从刑部大牢接走,并且他在大理寺的职务也被另外一人接手,对外的理由是他伤重难以起身。
沈凝看过之后眉心紧蹙:“所以这就是对乔远舟的责罚?是陛下的意思?”
容澈将那信烧毁,“目前来看应该是的……此事是皇家丑事,大动干戈且大范围的处置本就不可能。”
“陛下的性子……他是要面子的,在乎百姓评说。”
“这桩事情真实的前因后果,注定不会被外面的百姓知晓,那乔远舟就并未犯什么大错。”
“且现在乔远舟受的伤……”
容澈说到此处唇角轻勾,流露几分轻嘲之意。
沈凝的脸色也更沉了两分。
乔远舟是欺辱何瑶被沈凝当场撞见,以至于沈凝怒发冲冠打的半死。
但现在外面,却说乔远舟的伤是为了保护太后——
乞巧当晚太后在外遇到贼人,乔远舟保护太后和继妹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