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容澈颔首，又认真看了一遍，“的确已经够细致了，没什么补充的，先拿给她吧，看进度。”
“若中间有问题再查漏补缺。”
“那也行。”
沈凝点点头，又看着容澈说：“黛月我让她到郡主身边去吧，这些事情都需要妥当的人负责。”
“郡主身边暂时没有那样的人，立即就找一个合适的出来还是有点难。”
“你也知道，黛月和齐二……他们不能分开，所以齐二也到郡主那里去。”
“好。”容澈又点点头，“齐二原就是给你的人，你怎样支配都行，不过……”
“怎么？”
容澈顿了顿才说：“你这般用心帮她，是一番好意，但看在别人眼中，只怕就成了旁的意思了。”
“……”
沈凝怔了一瞬，看着容澈问：“你说郑国公？”
“何瑶是他的女儿，虽说如今还不曾公之于众，他却已然是认下了……”容澈牵着沈凝，到院内桌边坐定。
“根据郑崇那边来的消息，郑国公对何瑶十分上心，准备了不少东西转到何瑶名下。”
“甚至暗中动手，让华阳公主府那边，将曾经汝阳公主的产业都吐了出来。”
“而且，连先前的汝阳公主府，郑国公也暗中派人将曾经旧仆找了回去，正在修缮整理。”
“我想，过不了几日，那汝阳公主府便要换主人了。”
沈凝又是一怔，“他想跟陛下将汝阳公主府赐给何瑶做府邸？”
“以郑国公在朝中的影响，他有底气和陛下开这个口。”容澈淡淡说道：“而陛下如今要处置户部之事。”
“户部之事牵扯重大，是撼动凌家的关键。”
“现如今，郑国公可堪大用。”
“别说是一个废弃的汝阳公主府，就算是封何瑶一个公主，只要郑国公高兴，陛下都会去做的。”
沈凝默默点头：“的确。”
郑国公的影响力，以及他能给朝中带来的局势，是其余任何人都无法办到的。
所以乔远舟父子被陛下轻易撒手。
那更绝非一个废弃的公主府邸和一个公主封号能比拟。
沈凝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那现在如何是好？我帮还是不帮？”
她帮助何瑶本是一片好意，但是若连自己身边的人都送去何瑶身边，难免让郑国公觉得她太过用心。
有些拉拢、控制何瑶的意思了。
容澈笑道：“都是一样的。”
沈凝又是一顿，扯唇说：“那倒是。”
就算她原本出于好意，但最后还是撬动了郑国公站在容焕那面。
这是有嘴说不清的。
现在她就算不这么上心地帮助何瑶，郑国公也会怀疑她和容澈的用心。
“管他的！”
沈凝淡哼一声，“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帮我的。”
容澈笑意微深，“本来就该如此。”
……
兰台阁院门之前，黛月柳眉紧紧皱起。
小姐要让她到宣平郡主身边去？
而且听那意思，要协助管理产业培养人手。
这样的话，便是要长期在郡主身边了。
她是沈凝的仆人，自小和陪伴沈凝长大，习惯了看顾沈凝，如今若要去看顾别人，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太舒服。
但她知道，这样对何瑶的看顾，其实也是帮助沈凝。
如此一来，那便也不算太难以接受。
如今让她不适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人了。
黛月侧了侧脸，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齐二。
他像个影子一样，随时随地跟在她身侧。
上一次他胡搅蛮缠惹的黛月心情崩溃大哭后，黛月便不和他说话了。
他也不与黛月说话。
但每晚一定还要到黛月房中去。
一开始他试图上床。
被黛月沉着脸盯了好久之后，他默默下了床，盘膝坐在脚踏上，而后一坐一整夜。
黛月要他出去，他纹丝不动。
后来，大半个月来他都是那般。
黛月不知气那晚的蛮不讲理，还是气自己这般倒霉，因为情毒离不开他，总归心情十分糟糕。
便不理他，不为他准备饮食。
齐二却也不再蛮横要求，自己去厨房找。
他明明是无声无息，黛月却依然觉得他存在感那么强烈，一日日下来，竟也似习惯了一般。
还忍不住关注。
而后黛月发现他吃的单一，且每天只吃一顿饭，基本不怎么喝水。
无论刮风下雨大太阳，永远只穿一件外衫。
宝剑从不离手，冷漠无声。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这般……自律到可怕？
院内，沈凝看到了黛月，轻声呼唤她上前。
黛月回神，整理了思绪往沈凝面前走，齐二便不发一语地跟着，一直和黛月保持五步远的距离。
黛月到沈凝面前站定的时候，齐二就站在树荫之下侯着。
沈凝瞥了二人一眼，只当二人感情好，将派遣黛月前去何瑶身边的事情告诉了她。
黛月应下，离开兰台阁的时候，齐二遥遥朝着沈凝和容澈行了一礼。
而后便转身，如影随形地跟着黛月。
大半个月过去，黛月已经习惯了自己多了个影子，匀速沉默地向前走。
去何瑶身边不比在沈凝这里，只怕未来一段时间都要十分忙碌了。
不过好在，沈凝说等她成婚之后黛月才过去。
这样便留出一些时间来，好让黛月把沈凝这边的事情找合适的人交托，也让她更加安心。
如此一番思忖，黛月很快心里有了章程，立即便忙碌了起来。
关于沈凝成婚之事，皇后亲自过问，有些琐碎事情都会派宫人传话给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