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转瞬而已,那中年青衣汉子便在心中冷哼一声,快步追到容澈身后。
那手握刀柄寸步不离跟随的姿态,牢头一般。
容澈淡漠如旧,款步前行,自是不会受那中年汉子的影响,倒有一种在自家庄园内闲庭信步之感。
远远瞧着,那老头一般的中年汉子,也好似成了护卫一样。
半刻钟后,容澈到了这府宅之中最大的院落——凤凰阁。
走进凤凰阁时,容澈眸光不露痕迹地掠了一圈。
这地方,有寻常院落三个以上那么大。
比他在京城的兰台阁也要大一圈。
虽说是叫做“阁”,但实际上倒像个宫殿。
院内仆人都着统一青色服侍,五步一个躬身垂首站定,院内养了许多品种珍稀的花卉绿植。
还有一大片的凤凰花。
到了正屋之前,那带着容澈前来的中年汉子上前对容澈说:“等着。”
而后便朝着站在门前的一个侍者拱手禀报,“睿王殿下前来面见公主。”
那侍者颔首,转身迈着小碎步进去,隔了一会儿又出来,“公主说,现在有些忙,让殿下稍等片刻。”
中年汉子应了一声“好”,转头与容澈说:“你听到了,等吧,等公主忙完。”
容澈淡淡一笑,却是转身就走。
“你——”中年汉子双眸微眯,冷喝道:“站住!让你等在这里你没听到?”
容澈置若罔闻,脚下匀速依然朝外走去。
那中年汉子似乎怒了。
容澈只听“铮”的一声,身后步伐掠动,不过眨眼而已,一并长刀从后刺来,架在了容澈的脖子上。
中年汉子冷冷说道:“公主让你等着!”
容澈缓缓回头,眸光清淡,“敢杀了我吗?”
那中年汉子握紧刀柄,脸色极为难看。
容澈说:“姑母既然在忙,那就等她忙完了再说吧!”
话落,容澈在那长刀的威胁之下依然转身,微撩袍摆,跨步出了院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睿王殿下、睿王殿下稍等,公主有请。”
容澈脚下一顿,再次回头。
说话的还是先前那个传话的侍者,他朝着容澈恭敬地拱手:“请殿下进去说话。”
容澈淡笑着应了声“好”,原路返回。
经过那中年汉子身边时似没看到他一般的淡然随意。
待到容澈进了正屋,那中年汉子咬牙,铁青了一张脸。
……
“姑母安好。”
进到正屋后,容澈眸光轻轻一掠,朝着珠帘之后的荣阳公主淡漠问好。
“澈儿来了。”
荣阳公主浅笑一声,声音疏懒随意。
仿佛她和容澈不曾生出过任何嫌隙,不曾出现过相互下毒算计之事,还是最亲切友好的姑侄关系。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和澈儿单独说说话。”
荣阳公主一声令下,伴着高地错落一声“是”应下,珠帘被打起,里面的婢女鱼贯而出。
有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子虽在婢女之后也退了出去。
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立在荣阳公主身侧,脸上很是抗拒:“公主,我不要出去。”
那剩下的一个男子当真是好颜色,唇红齿白,俊美异常。
捏着荣阳公主的衣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颇有几分撒娇之意。
寻常男子如若用这种口气撒娇,那当真是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十分不适。
可他那张脸……
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
让那有些矫揉造作撒娇的姿态,都顺眼的不得了。
仿佛是本该如此,理所当然。
荣阳公主轻拍着他的手柔声说道:“听话,你先出去,等本宫与睿王说一点正事,忙完了再叫你过来。”
“当真?”
“当真。”
“那……要多久?”
“很快,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荣阳公主耐心十足,微笑着说道:“本宫什么时候骗过你?快去吧。”
“好吧。”
那男子应着,出去的时候还低声说着:“前几日不是才骗过么?公主的嘴,骗人的鬼,哼。”
这般语气,惹来荣阳公主失笑一声,竟还认真保证道:“这回真的不会。”
“如果半个时辰本宫和睿王没有说完正事,那本宫也暂且结束,叫你回来说话。”
男子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朝着荣阳公主行了个礼。
路过容澈时,也朝容澈颔首示意,之后袍袖微摆,转身离去。
容澈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似乎一开始有些诧异,不过到现在也已经淡漠平静如常了。
“如何呢?”
待到所有人都退下去,荣阳公主轻轻摆动衣袖,正屋的门也被人从外带上。
她斜倚在玉石为轴的贵妃榻上,轻摇慢摆着千金难买的金丝牡丹团扇,浅笑着问:“这几日过的可还舒适?”
容澈淡淡说:“青竹轩风景不错,很是养人心性,我很喜欢,多谢姑母的安排。”
“……”
荣阳公主面上笑容微微一顿,继而露出个更大的笑容来:“你喜欢就好……”
“那个地方,还是你岳母的结义兄长,后来白虎军团的军师,号称玄武之人以前住过的呢。”
“本宫便想着,你喜欢沈凝,爱屋及乌,也会喜欢那地方吧。”
“……”容澈微怔,有些意外:“那是军师住过的地方?”
“当然。”
荣阳公主慢条斯理地说:“当年你外祖父病入膏肓,四处延请名医都无果,最后请到了那位军师。”
“据说他是个神仙人物,武功兵法、奇门遁甲、医卜星象无一不精。”
“可活死人肉白骨,与阎王抢命。”
“那时候你父皇和母后还未曾成婚,只是刚刚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