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容澈笑了笑。
有事相求也不要紧,重要的是现在他愿意帮忙走动。
就这片刻闲谈功夫,容澈已经整理好了脑海之中那乱糟糟的许多局面,以及利益链接的网络。
倒是的确有一件事情,宋怀明能办,而且很关键。
容澈说:“我想让你帮我跑一趟鄚州。”
“鄚州?就是马上要给你做侧妃的那个徐小姐家的鄚州吗?”
“嗯。”
容澈点点头,“你去鄚州一趟,将徐妙盈截住,不要让她进入西陵地界。”
“就这样?”
“就这样。”
“……”宋怀明送出个疑问的神色来:“你该知道的,这件事情那个徐什么的,只是个倒霉蛋。”
“关键在你姑姑身上。”
“你就算把徐妙盈截住,进不了西陵,你姑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我知道这个。”容澈轻笑道:“我很清楚……想要从我姑母身上解决问题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只能从别处,釜底抽薪。”
“哦?”宋怀明感兴趣地拖着凳子靠近几分,“说说,截了徐妙盈,怎么是釜底抽薪?”
“我自是不会让你空着手去,你要带一样东西去拦截,到时候把东西给徐家的主事之人看。”
“然后让他们退回鄚州去。”
宋怀明问:“什么东西啊?这么管用。”
“白虎令。”
“……”宋怀明失语:“那东西……你落到你姑姑手上这么久,没被搜走?”
“我当初既前来找她拿解药,便知道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我不曾带白虎令前来,白虎令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宋怀明嗤了一声,“那没有白虎令你还叫我带……快别磨蹭了,说速度点,我还想回去睡觉呢!”
容澈现在也不与宋怀明斗嘴打趣,直言道:“我画给你,你拿着图出去做一个假的,拿给徐家家主看。”
“你告诉他,我比荣阳公主更值得投靠!”
宋怀明“哦”了一声,眼睛不由亮了一亮。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徐家想嫁个女儿给容澈,无非就是想要谋权势。
荣阳公主固然有些野心,但论起硬实力真的没多少,充其量只能说是准备起事的阶段,要兵没兵,要权没权,要人没人。
而容澈手握白虎令……
在外人看来,充分体现冀州白虎军对他的信任,这便是扎实的硬实力。
而容澈更是先帝之子,做任何事情,都比荣阳公主那个先帝的妹妹更名正言顺。
“那行。”
宋怀明说:“你快点画吧,画好了我带出去。”
容澈点头起身,随手一挥衣袖,雕花隔断处的帐帘掉下来,自动挡住夜色,隔绝内外。
宋怀明挑了挑眉。
容澈站起身来到桌边去,随手扯下自己一截素色衣摆,平铺在桌面上,而后拇指指尖在食指上轻轻一划。
一道切口整齐的伤口形成,血珠冒了出来。
宋怀明原想问他没有笔墨纸砚怎么画,一看他这般动作,直接闭嘴。
容澈用指尖的血将白虎令仔细地画出来,递给宋怀明,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后说:“大恩不言谢,你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请我帮忙,我绝无二话!”
宋怀明笑:“有你这个话,我跑一趟也心甘情愿!”
他把白虎令接过来,一边小心地收起一边问:“你的寒毒好像好了?我瞧你现在身手很俊啊!”
“好了。”
“……”宋怀明好奇地看向他:“怎么解的?对了你去了望月山,是那望月山上的神人解的?还是卫先生?!”
说起这个宋怀明一下子好奇起来,“你和那神人情分如何?有没有机会介绍认识一下——”
“可以。”容澈直接应下,“都可以谈,等事情解决。”
“那行!”
宋怀明现在倒也不说废话了,东西收好笑道:“我这就去了……对了,给你留点东西吧,喏。”
宋怀明说着,递给容澈几个很小的瓶子,“都是有解药的,毒不死人,但是能叫人半死不活,你可以放心用。”
“如果是给自己用,这个——”
他拿出另外一粒褐色药丸,“这个药服下后,半死不活,能唬的住人,等时效过了人便可以恢复正常。”
“你先收着,用不用你自己看情况吧。”
容澈接过药丸:“时效多少?”
“七日。”
容澈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小心地把药收了起来,其余那些小瓶子,容澈只拿了两个,“太多不便带着,我现在可是在被软禁呢。”
荣阳公主一个不高兴,随时胁迫他更衣搜身。
带的多了怎么藏得住?
被发现了,又要生出事端来。
“好吧。”
宋怀明把容澈还回去的瓶子自己收好,眼角扫过他那手腕上的竹节镯,笑眯眯地说道:“你怎么戴这玩意儿?以前不曾见你戴过什么首饰。”
容澈刚要开口,宋怀明忽然又说:“得了,别说了,我知道是你的亲亲凝凝送的。”
“帮你办事,一件是办,两件也是办……你看要不要我去完徐家之后,跑去找你的凝凝一趟,告诉他你是被逼的。”
“不是真的要娶那什么徐妙盈?”
“不用。”容澈声音淡淡,拒绝的干脆:“你只需办徐家一件事情,我便是欠了你人情,日后你有事相求我绝无二话。”
容澈正色叮嘱:“你不要到凝凝面前去!”
宋怀明和沈凝算是积怨已久了。
谁知道宋怀明跑去能说点什么?
这个人,办事的时候是真的能办事,但是不着调胡来的时候也是真的胡来。
要是颠三倒四说一些,反倒让沈凝提心吊胆。
那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