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璇回到裴府之后,他与容楚灵相处便莫名的冷了起来。
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更冷淡的叫他心焦气躁。
他好多次想改变状态,又实在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如今好不容易容楚灵有主动靠近的意思,他怎么舍得把她推走?
伤口是沈凝捏开的。
可是容楚灵砸过来的确是雪上加霜。
那他……受一点她的照顾,应该不算很过分吧?
……
容楚灵仔细地照看起裴书辞的伤势来,每日除去必须去见管事处理府务之外,都在灵雎馆内待着。
她怕裴书辞不听医嘱胡乱动,引的伤口更加严重。
那照看当真是亲力亲为。
消息传到沈凝耳中的时候,沈凝正和裴怀英一起看过外祖母,在鹤麓院靠着窗闲聊。
这可算是好消息了,沈凝轻笑道:“算是勉强有一点进展了吧。”
“书辞的伤口真的是因为公主不小心,所以裂开的吗?”裴怀英问道。
沈凝干笑:“并不是,我捏了一把。”
裴怀英无言地看着她。
沈凝撇嘴说道:“谁叫他那么不开窍?那脑子不开窍,就吃点皮肉苦咯?话说……我觉得我要是做男人去追姑娘,都比他有办法。”
裴怀英问:“那你说说,你都会用什么办法?”
“起码要懂得投其所好吧?再比如像大哥现在这种情况,我要是他我就借机耍点苦肉计。”
“怎么说都是为了救公主受的伤,公主心怀愧疚认真照看他,本身公主又对他有些情分。”
“大哥只要不是太蠢,懂得适时表白,感情就水到渠成了啊。”
裴怀英笑道:“你的确很机灵,但书辞并不是蠢笨,他是真心喜欢,便不懂得投机取巧。”
“你说他送兵书、坐骑、弓箭,那是因为都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他喜欢公主,便想把他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分享给公主。”
“你说他呆呆傻傻送了公主星辰花,让公主误会了,其实恐怕是因为,他从小认真努力地练功读书,对其余的花草之流印象浅薄到没有。”
“而他又是和你一起长大,常见你喜爱星辰花,也觉得好看,便顺势送了星辰花。”
“你还说他不知道直接告诉公主,还以为公主喜欢元莲生,太过呆笨,我倒觉得,他是太过喜欢公主,所以不敢开口。”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喜欢能让坚硬如铁的人都变得怯懦、退缩。”
“但他与感情方面是个憨厚赤忱的孩子。”
“当初对你是,如今对公主也是。”
沈凝怔了怔,认真点头。
裴怀英又说道:“再者,我早年出事,你爹爹虽娶了别人,夫妻关系却是畸形,书辞跟在他身边,能耳濡目染到几分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沈凝又点了点头,“阿娘说的是,哥哥不是呆笨,只是没有机会学到,而嫂嫂又太谨慎。”
容楚灵长在深宫,自小到大和哥哥相依为命。
没有母妃和家族的庇护,让她从小练就诸多自保之术。
看似柔弱文静,她却自有深沉心思,如此注定她绝不会轻易对别人暴露自己的弱点。
而感情就是弱点。
哪怕她是有一点喜欢裴书辞的,但又隐约觉得裴书辞别有心上人,便直接将感情果断收住,只做好自己。
如此以来,就需要裴书辞多点耐心,主动靠近。
沈凝轻舒口气,“无论如何,现在是个好的开始吧!”
裴怀英说:“手臂差点捏废了的好开始。”
“……”
沈凝讪笑不止,尴尬道:“阿娘你别笑话我嘛,我下手有轻重的,怎么可能捏废了大哥?”
裴怀英笑了笑,“如果这一次你大哥和公主还是没有进展呢?”
“这……”
沈凝愣了下,思忖片刻后说道:“感情和日子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我往前推了,还是不成,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啊。”
裴怀英淡淡地开口,看着窗外的常青树。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旁人再怎么帮忙,那两人中有人若不愿,不行的还是不行。
强硬地将人送作堆,只会成就怨偶。
顿了会儿,裴怀英说:“一次不成就算了,你好好养着胎,不要再插手。”
容楚灵严格遵守府医的交代,果真是让裴书辞那条手臂不能动弹一点。
饮食起居都是她照看着。
他们夫妻二人从来不曾太亲近过。
除去当初沈凝成婚时,裴书辞喝醉的亲吻,便是前段时间在裴书辞书房外的拥抱,是二人难得的亲近。
而现在,换衣喂药,哪怕是照看伤患,显然也是过分的亲近了。
容楚灵一开始那两日懊恼自己弄裂了他的伤口,并不曾多想,只觉得要认真照看,仔细盯着快快地好起来才行。
等两日之后,府医为裴书辞换了药,起身整理药箱。
她上前为裴书辞披衣的时候,看着那过分健美的肌理,后知后觉地尴尬了起来。
是不是……太亲近了些?
“今日可以将右臂穿上衣服。”府医忽然开口:“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稍稍上下抬动一下不会有问题。”
“……好。”
容楚灵应的匆忙,也连忙垂下眼皮,避开眼前那肌理,借着起身送府医的功夫,缓解几分自己的慌乱。
等将人送走,她站在雕花门边迟疑着,自己要进去帮忙,还是叫人进来。
这些事情其实可以叫裴书辞的长随来做的。
只是这灵雎馆是她的居所,里面进出的都是她身边的婢女和嬷嬷。
裴书辞的长随却是男子。
从成婚到现在,只要裴书辞来到灵雎馆,长随便是停在院内,从不靠近厢房。
因此容楚灵都忘了要使唤他来照看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