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的威胁果然让华阳公主神色又是一变,仓皇以及畏惧之色在眼底闪烁不定。
容澈微微弯腰,“我的耐性不好,姑母的时间也不多。”
华阳公主死死地盯着容澈。
片刻后她一字字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容澈淡淡笑道:“我只想知道,如今京城发生这样的事情,姑母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华阳公主立即道:“我什么都没做,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澈笑意加深,“姑母也是聪明人,怎在这种时候还嘴硬呢?你不想与我说就去陛下面前说。”
“你莫要以为我在与你开玩笑。”
“看看凌家以及宫中贵妃的下场,看看那些帮着凌家威逼陛下处置皇后娘娘之人的下场……”
“华阳姑母不会以为到了陛下面前,您还有闭口不言或者胡言乱语的选择吧?”
“或许陛下也不想听您废话,毕竟他现在怒火滔天,不在乎多杀一个是不是冤枉的人来泄愤。”
华阳公主身子陡然僵住,如同寒冬腊月里冀北的冷风袭上周身。
茫茫雪天周围一个人走没有,只她一人孤立无援,没有活路。
她知道容澈不是在夸张。
如今怒到极致的景和帝真的做得出那样的事情。
这一回,没有僵硬和沉默太久,华阳公主便压抑地说:“本宫不过是想为亡夫报仇,所以找凌家合作,想对付郑国公罢了!”
“那姑母是如何与凌家合作的?又是如何与凌家对付郑国公的?郑国公可不在京城,郑家如今似乎也毫无损伤。”
容澈缓缓发问:“所以姑母的对付是什么?口头的吗?”
华阳公主冷冷说:“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就算是到了陛下面前,本宫也是这样的说法!”
容澈深深地看了华阳公主一眼,笑了。
他直起身子端坐马背之上,一扯缰绳走到路边去,齐耘等人也立即跟随而去,让开了直道。
华阳公主眯眼盯了他一会,立即放下车窗帘子,呵斥车夫重新出发。
一队人很快就消失在直道尽头,尘土飞扬。
容澈静静立在直道一边,直看着他们再无踪迹,唇角勾起一个幽冷微妙的笑容来。
……
午间阳光正好,整个兰台阁内的花草沐浴在暖光之中,红花绿叶好不漂亮。
沈凝端起不知早膳还是午膳的膳食。
醒来并已经日上三竿了。
在蓝星她们的照看下更衣之后,槐伯让人送了饭菜来。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分量还都不少。
槐伯陪坐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
还好沈凝抢了自己的碗端起来,否则自己碗里的饭菜能堆积如山。
沈凝将那些饭菜都尝了一下,挑了自己喜欢的菜色多吃两口便罢了。
吃饭期间问起容澈。
槐伯也与沈凝说了。
沈凝正琢磨着不知拦到人没,容澈却是回来了。
沈凝立马放了碗筷迎出去:“阿澈!怎么样?”
“你醒了,何时醒的?”
容澈顺势牵住沈凝的手腕,带着她往里。
沈凝说:“刚起。”
槐伯听到容澈归来此时也起了身,对华阳公主之事也很关心:“如何?”
“拦到了。”容澈说着,沈凝和槐伯等他说更多的时候,容澈又说:“她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放了她。”
“……”
沈凝和槐伯同时愕然。
不过很快,沈凝便问:“她走的匆忙,如今京城各方紧绷,陛下的私兵到处都是,你这样去拦……”
“即便拦不到她,恐怕也会引起陛下注意的。”
“八成可能,陛下会派人拦她回来。”容澈淡淡说道:“我问不出,陛下却未必问不出。”
沈凝点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这件事情上做了什么,做了多少……对了,昨日你请的入宫圣旨有批复。”
“我今日进宫探一探。”
……
入宫时,自是容澈陪同沈凝一起去的。
吃完东西整理一番,等入宫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暖阳之下,宫中气氛紧绷,每一队人好像都是行色匆匆。
皇宫之中从不缺杀戮。
只是这一回皇帝亲自举起屠刀,而且从一开始有针对性地屠戮,到现在开始了无差别的屠杀。
似乎只要和凌家、和凌贵妃沾上一点关系,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以至于宫禁之中人人自危。
曾经离京前,沈凝入宫路遇宫娥太监,还会受他们行礼。
如今却已是没了。
这般压抑的气氛,沈凝感受的一清二楚。
又想起裴皇后被封禁一个月,而且心里还揣着容煊非亲生的秘密,又是怎样冷静以待的……
心中不由对裴皇后浮起无数的心疼,无数的佩服。
容澈为她请旨是去看望皇后的。
入宫便先去皇后凤仪宫中走了一趟。
凤仪宫解除了封禁,只是先前“谋害皇嗣”之事,凤仪宫中人多被刑讯,有的撑不住丢了命。
如今凤仪宫中伺候的人是换了一波的。
这换来的一波,谁知是否忠诚?
沈凝进殿拜见之时,也是规规矩矩说了些问候的话。
容澈则如同往常一般,在外殿等候。
却不想沈凝待了片刻功夫,容煊竟然到了。
容煊已经多半年没见过容澈和沈凝,现在见了自然欢喜,而且也知道沈凝怀孕之事,便喜笑颜开地关怀了几句。
而后他与裴皇后说:“母后,儿臣想去看望蓉妃娘娘,可关雎宫现在被一队人看守,不让儿臣靠近。”
“而且容灿那宫殿到现在还封禁着,我也见不到她。”
“我去勤政殿求见父皇,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