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因为这道声音抖了一抖。
李爷狐疑扭头,看到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浑身上下裹挟的气场能把人淹没,他皱紧眉头,手中的刀失了力砸在地上。
简沫缓缓看去,脸上的血珠滚落,一片漆黑中,霍祁琛的脸庞渐渐明晰,沉重,愤怒,压抑。
霍祁琛眸子紧盯着一个方向,眼神绝望的简沫跪在那里,仿佛跪在阴沼地狱里,也跪到了他心尖跳动的血管上,比工作被抢功劳时,还要绝望破碎。
“霍祁琛?”李爷不可思议的喊,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男人伫立在那,清冷淡漠,身后没带人,可就是因为没带,才显得格外疯。
霍祁琛挽起袖口,长腿迈步上前,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将他按倒在地,挥起拳头给了他一拳又一拳,鼻血迸发!
李爷起码有两百多斤,霍祁琛下手却毫不费力,他脖颈的青筋猛跳,那是下的死手。
李爷的人见他哀嚎不断,面面相觑正要上前,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喝止住:“敢动一个试试!”
明明很年轻,发号施令的时候却让人产生极度的畏惧!
李爷捂着眼睛和鼻子,大声喊:“别!别动!”
打够了,霍祁琛满脸都是疯相,他捡起地上那把刀,问简沫:“他用哪只手伤的你?”
简沫有理智的,不多,她见到这样的霍祁琛,抖得更加厉害,“右……右手。”
于是李爷的右手被强行按在地上,旋即刀子落下,呲的一声,鲜血溅在简舟的脸上,滚烫,他两眼一翻,吓得晕过去。
李爷的哀嚎声险些掀翻整栋楼。
霍祁琛下手干脆利落,收手也利落,抽出纸巾将手指擦干净,才俯身将简沫抱起来,越过瘫倒的李爷,阔步走出包厢。
梁秋在外头听了好一会儿了,见到人出来,急得不行,“小惩大戒就好,你给我惹大麻烦了!”
霍祁琛脸色阴沉,“开路。”
梁秋快步跟在后头,“这层楼和地下停车场都处理好了,待会你直接开我的车走,这是钥匙,顶楼我来善后。”
说到最后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简沫脸上,又是骇了一跳,啧,难怪霍祁琛能疯成这样。
简沫太疼了,意识逐渐模糊,最后还记得抓住霍祁琛的手臂,“简,简舟。”
“梁秋会处理。”他的声音冰冷。
霍祁琛的速度很快,把简沫抱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立即发动引擎,梁秋扒着车窗,“监控需要抹掉吗?”
“不用,他不敢。”笃定他不敢报警。
简沫被送到私人医院里,医生都吓了一跳,“这,这……”
霍祁琛没正面回答,声音不高不低,震慑十足,“我只有一个要求,她的脸不能有事!”
简沫躺在床上,被医生推着走,闻言努力睁开眼睛,里头有残留的泪,亮晶晶的。
她看见他一身血迹,颈口敞开,哪怕是这样狼狈,也性感的要命,视线和她绞在一起,满是偏执。
刀口不深,包扎起来很快,医生在简沫身上没查到没别的伤口,才把她推出来。
霍祁琛简单清洗了一下,坐在病床旁的座椅上,双肘撑着长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侧脸晦暗不明。
简沫打了麻药,还没有清醒。此时唇色苍白,脸上缠着纱布,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就这么看着,看了挺久,电话在裤兜里响了半天,在对方快失去耐心之前,他才起身去阳台接起。
简沫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麻药的劲儿才过,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是菊妈担忧的面孔。
“夫人,你终于醒了,我炖了蜂蜜燕窝,补血的,快趁热喝。”菊妈见她醒了非常高兴,端着碗凑到跟前。
简沫摇摇头,“我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在茗苑。
“霍先生一早带你回来的。”
简沫抹了抹自己的脸,摸到纱布质感,“他人呢?”
“先生在书房,家里来了客人。”
她脑子还不太清醒,翻身下床跑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一半的脸被包裹住,很丑,她记得李爷划的疤还挺长的。
“夫人,你别担心,医生说了这伤不深,很快就会好的,不会留疤。”
“可我是疤痕体质。”简沫灰心丧气,自己随便磕个口子都会淤青,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更别提在脸上这么长一道伤了。
而且,如果毁容了,谁还看得上她啊。
简沫瘫坐,背影写满了绝望,都怪简舟,为了救他这么个人渣,把她的本钱都搭了进去!早知道就不去了!
想到简舟,简沫一激灵,不行,她还是得去找霍祁琛。
“哎夫人!”菊妈眼看着她赤脚跑了出去。
书房门没关紧,简沫扒着墙,听到里头传来动静,是梁秋来了。
“李万利知道自己弟弟被废了一只手很生气,扬言就是将万京送给周良岐也不会跟霍氏合作,现在圈内舆论很大。”
梁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语气轻浮,颇有种看热闹的意思。
“照我说阿琛,你确实太冲动了,李千京干了这么多年高利贷,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一刀就把祸惹了,尤其是在收购案的关头,这个代价有些大。”
霍祁琛手里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滑动,神色十分寡淡平静。
“李万利真有那么大本事,他那个废物弟弟也不会任由我打。”
梁秋玩味:“怎么,简沫那张脸就这么值钱?值得你赔一个万京进去。”
“不值钱,并且万京最后还是我的,只是要走些弯路而已。”霍祁琛放下手机,已是胸有成竹,仿佛这件事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梁秋啧了一声,“简舟呢?”
“安置在你那,让他吃点苦头,慢慢把债还了,告诉李千京,就说这是我给他的赔礼。”霍祁琛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毕竟是我下手太重,理亏。”
这语气,哪里有丝毫的悔悟,反而让人觉得他嫌打得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