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巡视的保安,对方肌肉健壮,眼神精明,一步步朝简沫走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还好自己穿的是服务员的衣服。
“我是自己人。”她直视对方,竭力让自己冷静。
“自己人都知道不会到地下室。”保安用手电筒照射她的脸,十分冷血得审视。
好在简沫来之前特意画过妆,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他问:“名字。”
简沫想起这件衣服上的铭牌,“娟,娟子。”
保安把手电筒移到她的胸口,铭牌上的名字确实一样。
“你下来做什么?”
“送东西。”
保安回头看一眼,狐疑:“什么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告诉你。”简沫抿唇。
“哼。”他冷笑,“现在交代还来得及,我是为你好,若是后面被查出来,就不只是死那么简单了。”
简沫攥紧手,“我来地下室是为了执行华哥的命令,不告诉你,我也是为你好。”
她义正言辞搬出华哥,让保安稍微一顿,华哥今天确实来过,他狐疑:“华哥已经走了,你怎么还在。”
简沫清冽一笑:“这不是刚准备走吗,就被你喊住了。”
保安移开手电筒,稍微信任了一点,但还是谨慎,她乘胜追击,“还不让我走,你也想像今天那些保镖一样惹得华哥不悦,到断指的地步吗?”
声音冷漠,加上确实发生过的事情,让保安彻底相信下来,不耐烦挥手:“走吧走吧。”
简沫没有着急,在走之前还煞有介事扔下一句:“这点眼色都没有,当什么保安。”
“你……”
直到进入电梯,身边没了人,简沫才松了口气,后背湿了一片。
原以为告一段落的时候,刚出电梯,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瘦瘦矮矮,走路的姿势也很熟悉,一如那天夜里的冒犯。
简沫动作顿住,一股凉意从后头冒上来。
那人正拿着张照片,跟侍者打听。
她想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也知道那照片上大概率是自己或者周良岐的照片。
就在这时,那人往前走,一抬头,正要看见简沫,突然有人从后头捂住她的嘴,直接拖到角落。
“呜呜!”
“是我!”
手掌撤开,简沫回头,赫然看见周良岐的面貌,一时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周良岐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闪亮的眼睛,“我还要问你,刚刚发什么呆。”
问这话的时候,那个男人刚好从走廊上走过,等走远了简沫才敢回答:“……就是他。”
没头没尾的,但周良岐听懂了,他的眼神变得狠厉,紧接着,什么都没说,拽起简沫,回到那间套房。
因为是以客人的名义入住,侍者没有检查这间房,还算安全。
“你去哪了?”进入房间,简沫第一时间摘掉口罩。
周良岐凌厉眯眼:“入夜我送你走,我低估了华哥,只要你在这里,他一定可以把你找出来,到时候我保不住你。”
走?
简沫心下一慌,“你是不是知道今天华哥在地下室的行为了?”
这话让周良岐诧异,“什么意思?”
“我今天见到华哥了,他戴着面具,身边还跟着个小女孩,叫他爸爸,他有女儿?”简沫和盘托出。
她很冷静,周良岐却慌了神,他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圈,没看到伤口才放心。
“华哥每次出场都是不同的身份,有时候是垂垂老矣的老人,有时候却是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具体是什么样子,可能只有蛇叔知道。”
周良岐靠在窗边,无比冷静,“至于那个女孩,是他领养的。”
“领养的。”简沫呢喃,“他为什么会领养个小孩呢,这是不是说明,他有软肋?”
这话一出,周良岐望着她的眼神变得玩味,“你在霍祁琛身边,学到许多。”
他最擅长用旁人的软肋,去要挟对方。
简沫一愣,自己都没想到变得这么像霍祁琛。
她转移话题:“你为什么突然想送我走,我说过了,老简没找到,我走不了。”
周良岐点燃了一根烟,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简沫,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折腾到这一步都没找到老简,这一时半会是不会找到的,不如回到海城,那里有霍祁琛护着你,至少安全,你可以慢慢找线索。”
他把利弊替她权衡得很好,简沫明白,目前命重要,可是……“那你呢?跟我一起走吗?”
“我走不了,我好不容易搭上这条线,得回去跟他认个错。”
还回去?简沫着急道:“我今天看见他对保镖发难,每个人都断了一根手指,你忤逆他到这个地步,他会杀了你的。”
她下意识上前两步,试图劝阻。
他又抽了口烟,一如往常的吊儿郎当姿态,“那你会替我报仇吗?”
简沫急死了,闻言推了他一把,“你敢回去我甚至不会给你收尸!”
周良岐笑笑,一双桃花眼浸满寒意,“你相信我,简沫,我死不了。”
她心头一凛。
周良岐看来是早就安排好了,入了夜,乔装带着她穿过逐渐热闹的人群,离开中华城。
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两人同撑一把伞,低声说着话:“周良岐,你得回来,这个人情我才能还。”
男人的大手握住伞柄,雨珠砸落,滑进指缝,“那当然,我还等着你离婚呢。”
简沫这次没骂他,心情沉重。
走到中华城后门的出口,有个身形高大的保镖等候许久,走近了,恭恭敬敬喊:“良哥。”
周良岐沉声:“胡子,我待你怎么样?”
胡子当即正色,“良哥,您待我没得说。”
“你今日的人情,我记下了。”
胡子当即转身,走出去一段距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