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眯起眸子，监控画面赫然是文华，不过是另一个包厢。
她去过，跟霍祁琛去的。
画面里有几个人，主位上的赫然就是她脑海中浮现的男人，眼尾修长，含着几分薄情和轻慢，整个人气场却是强硬。
他身侧坐着温敬，右边青樱居然也在，其余的几位不认识。
陆寻见她疑惑，主动介绍：“温家和霍氏的几位董事，没见过？”
他这么一说，她才有了点印象，似乎是见过的。
“你哪弄来的监控。”
在霍祁琛的地盘，能监控他本人，也算是一种本事。
陆寻没回答，而是盯着画面好整以暇。
不多时，有人推门而入，是霍秘书抱着文件，他一叠叠发下去，一边道：“温董，刚接到的消息，周总怕是来不了了，说是温媛小姐毛病又犯了。”
温敬脸色不善。
霍祁琛勾了下唇，眸中情绪跟淬了冰一样。
“温伯伯，小媛的病海城治不好的话，不如送出国。”他一边扯过文件，一边挑眼玩味道。
温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良岐陪着她，总不会太差。”
霍祁琛不置可否，底色却是嘲讽。
“人工智能的应用改革最先刺痛的，必然是传统行业，温伯伯，辛苦您协调。”他在文件最底下签上名字，一气呵成。
几位见他动笔，也齐齐签字。
温敬坐在一旁，神色微动，只是盯着面前的文件，“你知道，我并不赞同你这项变革。”
霍祁琛颔首：“您求稳。”
老一派有老一派的守旧，近乎固执。
“你需要温家的支持，进行新行业探索扩大，我可以给，有个前提，你知道是什么。”
温敬撑着拐杖，表情凝重。
霍祁琛单手搭在桌上，无意识转笔。
“您给我这个支持，在年底，我会给予温家翻倍的利润。”
温敬握起笔，在文件上签字，自顾自说：“周六小沫的生日宴，公开吧。”
签完字，他便起身，在青樱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
霍祁琛持续转笔，那张脸沉郁，看不出情绪。
几位董事都起身告了别，霍祁琛才抬了抬下巴，示意霍秘书把合同都收起来。
指尖旋转的笔落在桌上，啪嗒一声响。他微微朝后仰，看了眼监控的方向，一双眼漫无目的，却威慑力极强。
简沫仿佛隔空和他对视，下意识移开头。
陆寻慢悠悠关了电脑，“看来周六是个大日子。”
简沫脑海中还是方才霍祁琛的眼神，幽深，不可探究。
“我记得江城是人工智能方面的好手，不管是半导体还是区块链，都是你们更有优势。”
陆寻露出深藏功与名的笑容，“确实如此，霍祁琛不过是飞蛾扑火。”
他太自信，简沫无端蹙眉，“霍氏有温家给资金和资源，未必不能超过你，你别太小看。”
何况，那是霍祁琛……他要做的事，就没做不到的。
陆寻侧头，“靠婚姻要来的资源吗，我不稀罕。”
简沫背脊一僵。
陆寻敲了敲桌面，张若又端进来一个盒子。
“我从不送赝品。”
简沫挑眉，这次还是方才的唐三彩，但不管成色还是工艺，都是绝对正版。
真正的价值连城。
“喜欢吗？”他看着她探究的眼神。
简沫认真看了会儿，心里突然有了个决定，“送我？”
“嗯。”
“真送我？”
“嗯。”陆寻不厌其烦。
“那你送我了，我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吧。”
陆寻见她面露狡黠，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提醒她：“我八位数收的。”
简沫欣然一笑，从张若手里接过，抱着往外走，“正好。”
出了文华，刚好看见霍祁琛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他长身玉立，格外挺拔，一张脸没有丝毫温度，连情欲都没有。
他上了车，没急着走，而是降下车窗，抽了根烟。
烟雾在他脸前环绕，看不真切，如同他这个人一样薄情。
简沫站在风口，发丝被吹得扬起，遮住了视线。
看刚才监控里的画面，霍祁琛大概率是要跟文苏订婚的。
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会后悔吗？用婚姻换取利益，不是他的本性。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难道，是真的很喜欢？
不一会，有人站过来，替她挡住了风，一双手落在她的眼前，也遮住了一切视线。
目之所急，唯有黑暗。
简沫顺势闭眼，“干什么？”
“别回头看。”陆寻声色沉沉。
霍祁琛抽完两根烟，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等简沫再张开眼睛，前头空空如也。
她缓缓弯唇，“这个很简单。”
好不容易把设计图磨到双方都满意，简沫才得以解脱，与此同时，她收到简舟发来的几张照片。
有几张，是画稿的草图，能够看出来大概的轮廓，不过是依葫芦画瓢。
还有几张，是乔霞的动向。
“她每个月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赌场，说来也奇怪，海城最大的赌场倒是没去过。”
简沫听了冷哼，海城最大的赌场是文华，霍祁琛的地盘，她怎么敢去。
“对了，她每个月会往一个海外账户上打钱，金额很固定。”
这个大约是给她国外的儿子打的，倒是尽心。
“还有呢，她平常都去些什么地方？”
“也没什么地方……不过她这么有钱，住的地方倒是很简陋。”简舟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栋小院子，打理得很好。
简沫没怀疑，人老了，都有一些情怀。
“她的产业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