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交融,男人气息逼仄,她躲无可躲。
“你走我安排的这条路,你若是想回来,两年,不,最多一年,我就能让你回海城。”
霍祁琛低下头,望了她许久,“小沫,这些年来你该懂我,我对你绝不只是情人,信我好吗?”
温柔缱绻的话,将简沫困在其中,她有些茫然,“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以一个介入你婚姻的第三者的身份活着,你不如杀了我。”
这话一出,霍祁琛按着她的力道更大,不再留余地,他俯下身,重重咬在她的嘴唇上,唇齿交碰,两个人都弄出了血,铁锈的味道弥漫。
霍祁琛不愿松开。
简沫疯狂挣扎起来,狠狠锤打他的肩膀,后者不动如山,过了会她终于放弃,瘫软在他怀里。
“你真过分……总是置于我两难。”
“离婚时给你的产业里,在新西兰有一出房产,还有一个农场,那边的人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你费心,你若是还想继续做设计相关,霍秘书也会安排。”
他一字一句道,让简沫想起了自己买通蓝蕊的话。
原来是这样难堪。
“至于你父亲,我会配合高警官持续寻找,一旦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霍氏水浑,如今沾染上了温家,随时有可能倒塌,简沫,你信我,我确实是为你好。”
很难听到霍祁琛袒露心声的话,他从前永远冷淡克制,许多计划都不会告诉她,现在却开诚布公。
简沫垂眸,盯着他腕上的那串佛珠瞧,“结婚以后呢。”
“……这桩婚姻最多维持一年,霍氏一定能脱离现状。”
“我问的是你跟文苏。”
“……”
“你们会上床吗?你会跟她一起出去旅行吗?会与她一起在新年放烟火吗?会让她作为傅太太万事无忧吗?会为了她贴心照顾她父母吗?霍祁琛,会吗?”
简沫问得很快,也很凌厉,问这些的时候,她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都是跟这个男人曾经点点滴滴。
霍祁琛的脸色漾开巨大的波澜,他几乎将女人的手腕捏碎,思量间,想回答,却没有启齿。
简沫强颜欢笑,“看吧,你会。”
“我不会与她上床。”
“你做没做,我怎么知道?”简沫看了眼他。
“我了解你,也了解你的欲望。”
霍祁琛沉脸,眼底寒意凛冽。“只对你。”
简沫顿时脸红一片,“放开我!”
霍祁琛没勉强,松开了她的手,却依然摁着她的腰际。
“不管你怎么想,小沫,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即便是囚禁。”
这样的坚决让简沫想逃,可她心知霍祁琛决定的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她深吸口气。
“你先松开。”
他彻底撤手。
“你开车带我走走吧。”她突然说。
时间太晚了,天都要亮了,马路上车不多。
霍祁琛蹙眉,听见她说:“你把车锁死了,我也出不去,不用担心。”
莫亦那边停止了殴打,小跑着过来,看了眼靠在车边的简沫,“那人被修理服了,起码半年不敢再找茬。”
霍祁琛站在夜色中,伸了手:“车钥匙。”
莫亦阿了一声,后知后觉找出车钥匙交出,霍祁琛转身上车。
简沫跟着走向副驾驶,走之前对莫亦吹口哨,“你这眼睛去找个医生看吧。”
上次被她泼了辣椒水,现在还红红的。
简沫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了。
霍祁琛开车的速度向来很快,他年轻时喜欢玩的都是刺激运动,飙车登山赌博,样样不少,后来接管了霍氏,才不得不沉稳下来,许多爱好都不沾了。
简沫撑着脸,凝视驾驶座的男人侧脸。
“我十几岁时就在海城长大,在这里读完了初中高中大学,紧接着开始工作,再然后就遇见了你,这座城市见证了我的一切。”她慢慢讲。
“短短十几年,不足以概括一生。”
简沫听了点头,“可是我再不会有这样的十几年。”
车辆开过了海城最好的初高中,霍祁琛曾在这里学习毕业,如今的装潢早已天翻地覆,简沫看向窗外,“我的中学就是在这里读完的,当时学校里分两批,一批是贵族豪门,一批就是我们这种拼命学习的穷学生。”
她算了算时间,她刚入学的时候,霍祁琛已经完成跳级离开了学校,缘分天定,两人再没交集。
霍祁琛修长的双手扣在方向盘上,偶尔投去视线,脸色沉郁。
“那个时候家里没钱,继母讨厌我,认为是我拖累了他们一家,只有老江对我好,给我参加家长会,总是格外骄傲。”简沫说着笑了,“很穷的日子,我常常想,如果我的亲生父母知道我的处境,会不会心疼我。”
“高考之后,我在超市里兼职赚钱,既担心自己考得上,也担心自己考不上,因为家里的条件负担不起,想起来,真的是很漫长的一个暑假。”
迈巴赫疾驰在空旷的马路,霍祁琛不自觉加大油门。
那年高考他有印象,因为温媛的死缠烂打,他从国外回来过一次,在学校外接她放学,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扑面而来,那时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小小是不是也在这些人的其中,她过得如何呢,有没有很辛苦。
车辆驶过海城大学,这是全国唯一一所建在海边的大学。
“好在我考上了,全额奖学金录取,只是生活费要自己挣。”简沫说起这些,仍旧会为自己感到骄傲,“不过命运没少跟我开玩笑,初恋抛弃了我,老江也出了车祸,从此我没了生活,只有生存。”
说到最后,她苦涩得弯唇,看着霍祁琛,这个人真好看啊,在贵气里长大的男人,永远强大自信。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是曾经与她一同长大的明朗少年。
“我那个时候,无比希望有个像你这样的人来拯救我。”
霍祁琛眼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