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舟顿时变了脸色。
他紧盯着那双缠在另外一个男人臂间的手,眼里恨不得探出一对钩子,将二者打散拆分。
楚洪涛着实没想到梁风荷会出这一招。
整个人犹如被架在火上烤,浑身僵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微微偏了偏头,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音量极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你拿我当枪使呢?”
“是你的荣幸。”
梁风荷同样咬牙切齿,脸上却云淡风轻。
如果这一次她又输了,起码要维持住最后的体面和尊严,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接受到从江上舟眼中嗖嗖飞出的刀子,楚洪涛嘴角抽了抽。
还荣幸?
我真谢谢你!
按照平时的性子,他本不会搅这种浑水,但偏偏这水是自己无意中搅浑的。
况且,梁风荷还帮忙应付了装病的母亲。
虽说只是一通电话,但却解决了棘手的麻烦事。
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因此,楚洪涛稍稍放松了些,配合地拍了梁风荷的手,笑道:“没错,我们是老朋友。”
江上舟看了看这个,又瞧了瞧那个,如此僵硬的表演又怎么能骗过他的眼睛?
最开始的震惊过去后,他已然猜到了真相,大度地笑了笑:
“朋友好,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朋友呢?”
随后,又往后退了几步,摸着下巴佯装打量,好半天才摇着头道,
“不过,你俩还真是不般配,小荷,你幸好没选他。”
这句话可谓又准又狠,江上舟一眼看透二人流于表面的关系。
梁风荷只觉得一股挫败感袭来,言语间不由多了几分赌气的意味:
“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然……”
“我是有老婆。”没想到,江上舟直言不讳。
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定定地看着梁风荷的眼睛,
“楚洪涛没听错。”
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破灭,梁风荷心中又是酸楚又是苦涩,手上的力气陡然增大,指甲几乎陷进皮肉里。
楚洪涛虽然疼得要命,却不敢抽出来,只能龇牙咧嘴强忍着。
见江上舟毫无愧色,他不禁替梁风荷打抱不平。
正打算痛斥渣男,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对方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但我们半个月前就办理了离婚,现在是冷静期。”
江上舟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后,突然变得有些惆怅,目光转向远山。
在秋风的吹拂下,曾经的青翠染上了点点黄意。
就像一幅技巧高超的油画,看似信手涂抹,实则恰到好处。
他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五年,遍体鳞伤,是时候结束了。”
梁风荷愣住了,没想到中间还有隐情。
如此说来,江上舟并不是婚内撩骚出轨。
如果实在要按个罪名的话,只能说时间没掌握好。
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落寞,她心中不禁一阵阵酸软,慢慢松开楚洪涛,低声说了一句“你先走”。
“原谅了?”楚洪涛惊愕地挑了挑眉。
说实话,他对江上舟的人品存疑,
“你真相信他?”
“相不相信,不是用嘴说的,要有真凭实据。”江上舟怼了回去。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随后将屏幕调转了个方向,给梁风荷看。
开头位置写了几个大大的字,离婚协议书。
刚刚被来回碾压过的心,突然又蠢蠢欲动起来。
梁风荷咬了咬嘴唇,原本犹豫的神情中多了几分坚定。
她看向楚洪涛,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笃定。
不过,在楚洪涛看来,更像是孤注一掷。
她就像一个不甘心的赌徒,明明输得一塌糊涂,却舍不得离开赌桌。
刚刚下定决心,却因为对方给了点儿甜头,又被吸引了回去。
一直幻想逆风翻盘,到最后只会输得更惨。
男人看男人,一看一个准。
江上舟可不是什么痴情种。
在楚洪涛眼中,他更像是狡猾的狐狸,不管工作还是感情,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但这种事情,旁观者清。
见劝不动梁风荷,楚洪涛只能先退下。
不过,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冷静期可以随时反悔,不算真正离婚。”
看着楚洪涛离去的背影,江上舟冷笑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见梁风荷面色依旧沉重,他走过去将人按在怀里。
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小荷,对不起,我实在怕再次错过你,才隐瞒了这件事。”
梁风荷没说话,像只温顺的猫。
江上舟轻轻吻了她一下,给了个不似承诺的承诺:
“只要半个月,你我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可是我怕……”
每到沦陷的边缘,梁风荷就会被患得患失的情绪裹挟。
一向韧如蒲苇的她变得脆弱敏感,就像柔弱无骨的菟丝子,成为自己都瞧不起的那类女人。
江上舟用一个吻封住了她接下来的担心。
他不知道该如何保证,也不想费口舌解释,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省事的办法。
从温柔的舔舐描摹,到强悍的攻城略地。
梁风荷身上的温度渐渐升高,直至沸腾。
坚硬的铠甲被一点点熔化,很快就溃不成军。
不同于第一次的被动,她勾住江上舟的脖子,激烈地回应着,主动得有些不像话。
直到两人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