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荷和楚洪涛半夜归来,惊动了所有人。
见她累得气喘吁吁,大家七手八脚上前帮忙,迅速将楚洪涛抬进房间,安顿了下来。
“怎么搞成这样?”
见梁风荷的衣服都刮破了,脸上身上蹭了不少泥,二筒心惊肉跳,
“不是去医院了吗?你俩不会遇到野兽了吧?”
回到熟悉的青年养老院,梁风荷觉得像是重生了一般。
她仿佛见到了亲人,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有气无力道:
“是被当成野兽了。”
于是,她仔仔细细将刚刚发生了一切细细说来,包括楚洪涛如何遇险,二人和外界完全断了联系,最后幸好被高人所救。
当然,两情相悦那一段自动略过。
“现在打猎的可不多了……容易进去……”
二筒觉得不可思议,摇了摇头,
“天堂坳有这样的奇人,我还真不知道。”
“你咋不知道?我还救过你的命哩!”
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只见一个老头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脚步闲散,神态自得,东张西望。
二筒愣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儿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怎么?不认识了?”
老头有点儿不高兴,见二筒依旧茫然,他随手捡起脚边一根树枝搭在手臂上,压低嗓子说了句:“无量天尊!”
胡瞎子!
二筒大为震惊,眼前脏兮兮的老头,竟然是胡瞎子!他曾经的仙风道骨都哪去了?
现在看上去,和任何一个籍籍无名的农村老头并无区别。
“胡……胡道长……”
出于礼貌,二筒没叫胡瞎子这个诨名,
“你怎么完全变了个样儿啊!你不是……太乙真人的徒弟吗?””
别说拂尘,连标志性的道袍发髻都没有了,脑袋比灯泡更亮。
“是太上老君!”
胡瞎子嘿嘿一笑,纠正道。
走了大半天,他渴得嗓子直冒烟,看见自来水龙头,不管不顾打开就喝。
二筒甚至还来不及倒茶,他已经喝饱了,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
“我这叫与时俱进,总是老一套,都没人感兴趣了。”
“你们认识?”
梁风荷没想到二人竟有渊源,对胡瞎子更添了几分亲切,
“多亏这位大爷,要不我和楚洪涛今晚非得交代在那。”
“胡道长不仅有本事,还是热心肠。”
想起自己高烧不退那次,二筒心有余悸,
“要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投胎好几回了!”
“我现在又添了新业务,要不要试试,很准的。”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胡瞎子指了指梁风荷,
“不信你问她。”
二筒一头雾水地看向二人。
梁风荷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姻缘之事,当着大家的面,又怎么好意思承认?
赶紧起身往楚洪涛的房间去:“我看看他怎么样了,你们聊。”
“什么业务?荷姐怎么脸都红了……”胡贝朵观察细致入微。
“可能是累了吧!”
傅佳佳今天有些意兴阑珊,既然没自己什么事,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见二筒和老头兴致盎然地开始叙旧,林熙维将胡贝朵拉到了一边儿。
“你干嘛?”胡贝朵很不满意。
“早点儿睡觉,你看看都几点了,还八卦!”林熙维沉着脸。
“你太平洋警察啊,管那么宽!”
胡贝朵现在对林熙维的感觉很复杂。
有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但有时候,她又觉得这个男人对她并没什么感觉。
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简直能把人逼疯。
可偏偏林熙维看起来总是若无其事,她只能不停地猜猜猜,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明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忍不住强怼了回去,
“我就愿意八卦,这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胡说,人生中的乐趣,多得很。”
“比如呢?像你一样,捏泥巴?”
胡贝朵别扭着,偏要跟他对着干,
“无聊,简直无聊透顶!”
林熙维并没有生气,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来:
“给你的。”
以德报怨?
胡贝朵有点儿意外。
当然,她也生出几分紧张。
林熙维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如此郑重其事,锦盒里会不会藏了枚戒指,他不是要求婚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胡贝朵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一直暗中抱怨林熙维不解风情,可他如果突然开了窍,一步到位也够吓人的。
收起了之前的不耐烦,胡贝朵双手往后一背,像只机警的猫头鹰,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林熙维耳尖发烫。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很煎熬。
不知不觉间,胡贝朵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悄悄生根发芽。
可她知道自己那段黑历史,见识过最落魄最不堪的他,会不会心里嫌弃,嘴上不说……
这个念头折磨得林熙维夜不能寐,捏泥巴没了心情,就算勉强能出作品,也显得十分木讷,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灵气。
越捏不出来,心情越焦躁,心情越焦躁,就越捏不出来。
眼看网上的订单堆积成山,他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只能放下手里的泥巴,另辟蹊径。
不得不说,林熙维确实有点儿艺术细菌在身上。
他看上了毫不起眼的皂角刺,二筒家炖鸡煮肉的祖传“绝密武器”。
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