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觉得南初筝似乎跟她说了一个笑话。
她不屑的说,“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以为净月是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农女,能比的吗?”
在帝都城人的眼中,帝都城外的人都是下等人。
他们天生的看外地人不起。
尽管南初筝是周氏生的,可南初筝也是在帝都城外的小门小户里长大的。
所以南初筝根本就不懂,楚净月究竟有多优秀。
净月可是费了周氏十几年的心血,倾心培养长大的高门贵女。
太子殿下凭什么看不上楚净月?
南初筝不太明白周氏的自信来自哪里,也无心在这事儿上与周氏争论个不休。
她两根葱段似的指尖,轻轻的捻着白瓷做的茶盖。
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中,透着一股华贵感。
显得很恣意。
这是一种无心流露出的上位者气质。
让人与之相处,便不自觉的被南初筝这样的气势所震慑。
说话也不由的矮了南初筝半截。
周氏如今就是这样一种心态,她不由得多看了南初筝两眼。
越看,周氏的心中越是诧异。
这个她认为粗鄙不堪的女儿,举手投足之间,贵气浑然天成。
难道真如她的儿子楚世情猜测的那样,其实南初筝大有来头?
不不不,周氏拒绝接受。
她拧着眉头对南初筝说,
“你还是听阿娘的一句劝,帝都城不比你们乡下的小地方,你如此任性对你没有半分的好处。”
“阎罗司里都不是好人,你还是要趁早与阎罗司划清界限。”
南初筝微微的扯了扯嘴角,
“这种话,侯夫人能够回去对侯爷说?”
“怕不是侯爷又得训斥侯夫人头发长见识短,果真没有受过世家贵女的教养了。”
周氏嫁给楚侯爷这么多年,一旦周氏有什么事儿没有做好,楚侯爷就会拿周氏抢婚的事情说。
毕竟楚侯爷当初属意要娶的人,是周氏的妹妹。
周氏心头一阵的难堪,她指着南初筝,戴了宝石戒指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显然被南初筝气的不轻。
这个死丫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周氏以前根本就不了解南初筝?
毕竟南初筝才刚刚回到楚家一两年的时间。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氏摁着自己的心口,显得一脸痛苦的模样。
以往的南初筝,只要见周氏微微的皱一皱眉头,便会急切地上前,用她的医术替周氏诊治。
以前楚家的人认为,南初筝的医术,怎么能与帝都城里的太医相比?
楚家人根本就不相信南初筝能治病。
后来,还是楚世情受了一次伤,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拿楚世情身上的伤无可奈何。
只南初筝将楚世情治好了。
楚家人这才知道,他们之前以为的,南初筝自乡野间学得的医术,果真是能救治人的。
那以后,周氏也就不再抗拒,南初筝日日给她诊脉。
此刻周氏苍白着一张脸,捂着自己抽痛的心,对南初筝“哎哟”了一声。
她觉着,南初筝应该过来看她,就跟以前一样。
就算南初筝心中有多么的难受,再生气,她都不会拿周氏的身体开玩笑。
都会第一时间放下自己的情绪,来为周氏诊治。
但是现在,南初筝只是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端着那只价值不菲的茶盏。
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氏。
仿佛已经看出了周氏的伎俩。
周氏觉得此时此刻的这情形很尴尬。
她的心中除了恼怒,更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南初筝为什么不过来?
南初筝为什么不再关心她这个阿娘的身体了?
难道南初筝没看到,她的脸很惨白吗?
“送客吧。”
南初筝起身,已经不再耐烦陪周氏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其实周氏今日会过来找她,也在南初筝的预料范围之内。
楚家的父子并不笨,应该从楚世情在阎罗司里的遭遇,猜到了南初筝和阎罗司的关系并不浅。
楚侯爷一直想要往上爬。
他就像一只苍蝇,闻到一点血肉就会扑过去,不放弃任何一个往上攀爬的机会。
上辈子就是这样,当楚侯爷和楚世情知道,南初筝和阎罗司的关系后。
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们从看不起南初筝,将南初筝弃之敝履。
到把南初筝捧在手心上,当成真正的掌上明珠一般疼爱。
其实都是为了利用南初筝背后的南辰桡。
他们抓准了南辰桡的心理,知道南辰桡疼爱南初筝。
为了南初筝,南辰桡什么事情都能做。
所以楚家将南初筝紧紧的揪在手心中,利用南初筝来让南辰桡听话。
并让整个阎罗司为他们所用,替他们铺路,成为他们向上爬的垫脚石。
他们将南辰桡当成一条狗,而拴住这条恶犬的绳子,便是南初筝
根本就不用南初筝做什么,楚侯爷和楚世情就会想尽了一切办法,凑上前来找南初筝。
周氏满脸都是难堪的离开,她刚走,南辰桡便回来了。
他宛若回自个儿家一般,坐在了南初筝的身边。
双手自然而然的抱住了南初筝纤细的腰。
南初筝在想事情,双眸出神的看着面前的小几上,放着的一盆小小的云雾松。
别小看这一盆云雾松,放在花市上去卖的话,至少要几百两的银子。
周氏那是不识货。
可她多少也能看得出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