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从没有在南初筝的身上体会过,会有什么人能够大过她。
毕竟南初筝回到楚家的这两年,事事以楚家为先。
这之中又事事以周氏为大。
她特别的在意周氏的喜怒哀乐,十分孝顺贴心。
虽然周氏大多时候,对南初筝都是厌恶的。
但每一次周氏需要的时候,南初筝都能及时的上前听候她的吩咐。
无论南初筝当时在干什么。
无论南初筝自己觉得舒服不舒服。
周氏被南家的下人,拿着长杖驱赶。
她再不甘心,也只能从南初筝的家门口离开。
“怎么会这样?”
周氏跌坐在地上,夜已经深了。
她不想回昭勇侯府去,也不能进南家和她的亲女儿在一起。
这一刻,周氏觉得自己已经被全世界背叛和抛弃。
所以她为什么辛苦付出了这么多年,为了昭勇侯府,为了周家汲汲营营的。
到最后却落得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
细雨落下来。
坐在地上的周氏悲鸣。
南家,南初筝走到屋檐下,看着披着长发,穿着宽袖衫的南辰桡。
他俊美的眉眼中带着一抹燥意。
见南初筝走过来,南辰桡伸手将她抱入怀里。
浮躁的内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南辰桡的手指插入南初筝的发中。
“这么晚了,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妇人浪费你的时间?”
他的语气里有着一丝责难。
但并不强烈,听起来就好似很委屈。
南初筝不由得安抚阿兄,
“是她不好,不该打扰阿兄休息。”
“阿兄,筝儿陪你去睡。”
南辰桡在年少时候,因为连续不断的训练杀人和躲避被杀,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
那段时间,只要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南辰桡彻夜不眠。
如果没睡好,他的情绪会很不受控制。
尽管后来南家不再让他接受这样的严苛的训练,但年少时留下的后遗症,一直影响到南辰桡的终生。
树影在月光下斑驳。
南初筝牵着南辰桡的手,走过长长的回廊。
周氏被驱赶后,南家陷入了一片寂静里。
尽管南初筝知道,这座宅子的角落里,都会隐藏着南家的下人。
他们将自己的气息隐匿的很好。
以至于刚刚进入南家的人,会以为这座宅子里除了南初筝和南辰桡外。
再没有其他人。
走到南初筝的房门口时,她的身子一轻,被南辰桡打横了抱起。
南初筝的脸腾的红了。
她知道南家有很多的下人,都在暗中看着。
“阿兄。”
“先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但南辰桡却不搭理她,只是将她抱进了门。
那扇两页开的门,在他的背后关上,隔绝了一切的视线。
南初筝是在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得知周氏昨天晚上淋了一夜的雨。
最后她是被楚侯爷派人找回去的。
“大小姐,是否要老奴安排人进楚家查探一二?”
南大伺立在南初筝的身边。
她正坐在饭厅里用膳。
昨天她和阿兄回了房便睡下,今日一大早起来,阿兄已经去了阎罗司点卯。
没有南家的下人叫醒南初筝,显然是南辰桡吩咐了南大,让南初筝一觉睡到自然醒。
此刻的南初筝因为睡太饱太好,导致脑子还有些迷糊。
她穿着松散,披散着长发,白净的双手捧着瓷碗,一边小口的喝粥,一边“嗯”了一声,
“楚家不会这么容易打发。”
“知己知彼也好。”
安插细作的事不着急。
现在进去的细作,不会那么容易就探听到楚家的内幕。
毕竟此前因为怕南初筝不高兴,南辰桡从未往楚家放过南家的眼线。
要慢慢的刺探楚家,还得提前筹备许多东西。
细作的身份得做到毫无破绽。
从现在开始布局的话,未来几年之后,南初筝才会得到楚家有效的信息。
“大小姐,楚家来人了,说周氏昨夜淋了雨,病重,让您回去看看。”
门房垂首立在饭厅外。
南初筝不紧不慢的用完了早膳,这才回房随意打扮了一下,穿上衣柜中最低调不显奢华的衣裙,抬步往楚家走。
周氏病重不是假的,她昨晚上那么悲痛,等楚侯爷派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发起了高烧。
大夫从周氏的院子进进出出的,毕竟是侯夫人,若是楚侯爷不管她,也会被人诟病。
见到南初筝被下人带进周氏的院子,站在屋檐下的楚侯爷和楚世情二人,立即转过头来。
楚世情皱眉指责南初筝,
“母亲病重,你才肯回来?”
这段时日的南初筝,变得让楚世情太过于陌生。
他心中对南初筝有气也有怨。
不由得冲南初筝起了高腔,
“据说阿娘还是为了去找你才生的病,你还配为人子女吗?”
南初筝扫了一旁静默不语的楚侯爷一眼,笑不达眼底,
“怎么是因为我才生的病?”
“难道不是因为她知道楚净月的真实身份,受不了这个打击才生的病?”
楚世情火冒三丈,
“还不是因为你告知了阿娘,净月的真实身份,你不说不就没这些事儿了?”
南初筝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我不说,难道她不会从别的途径知道?”
“周明珠可快要回帝都城了,以周明珠的手段和心机,她会不和楚净月相认?”
上辈子,所有人都知道楚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