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筝眼中的厌恶显而易见。
楚世情心头痛了一下,他看着南初筝牵着南辰桡的手离开,紧紧的捏紧了拳头。
一篮子的破烂?
他给南初筝送瓜果,从未曾吩咐过厨子买些好的。
今次他用了心,也曾对南初筝升起过一丝愧疚。
可现在南初筝居然说这些厨子精挑细选出来的瓜果,是破烂?
她真以为自己能和净月比?
一个乡野里长大的丫头,吃点瓜儿果儿的就算了,还用金银珠宝去哄,也不怕受不住这般富贵。
阿随小心翼翼的上前,手里还提着那一篮子的新鲜瓜果,
“世子,这些瓜果”
还不等阿随反应,楚世情一把夺过装着瓜果的篮子,往地上一掷。
南初筝不识好歹,他也不会继续惯着她。
如今他已然知道南初筝的养兄长什么模样。
楚世情直接去找南辰桡打听阎罗司的事即可。
“我生辰那日她回来,不必让她进门,收下她的礼后,就打发她赶紧的走。”
楚世情要给南初筝的任性,一点教训尝尝。
丝毫不知情的南初筝,牵着南辰桡的手,一路穿过小巷。
到了一处僻静的后院里。
头顶上粉色的花树盛开的繁茂,她仰面看向阿兄,
“现在戴上面具,反而更加的引人注意。”
自在楚家的那一次,这辈子南初筝再没有和南辰桡一同出现在人前过。
方才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很多人都看见了南初筝和南辰桡在一起。
若是现在让南辰桡将面具戴上,别人瞬间就能猜出阎罗司司主是谁。
“阿兄,可还习惯?”
南初筝看着南辰桡冷白的脸。
他将她的手握住,双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暗哑应声,
“不习惯。”
他从小就戴面具,这张脸就连南家人也很少能瞧见。
能让他摘下面具,还能内心自若的,就只有筝儿了。
南初筝心中泛疼,这时候哪里还能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甚至连想要与南辰桡谈谈,能不能分床睡的想法都没了。
“那我们快些回去,不要在外面流连。”
南初筝牵着南辰桡,一路走僻静的小巷子,往南家的宅子去。
南辰桡的眼睛一直看着南初筝的后背。
他的手被她拉的笔直,根本就不看脚下的路。
筝儿的长发上,沾了几片粉红的花瓣。
随着她的走动,那几片花瓣欲落未落的。
走过狭小的长街,巷子外便是人来人往。
南初筝停下脚步,似乎在思考再绕哪一条路,才能带着南辰桡回到南家宅子里。
她的背后,宽大的背影带着冷雪松的气息,贴了上来。
南辰桡闭上眼睛,用鼻尖轻嗅南初筝发顶的花瓣香气。
模样乖戾。
南初筝很快想到了一条人少的路,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阿兄,我们走”
南初筝回头,额头正好触到南辰桡的唇。
一片温凉。
南辰桡闭上的眼眸,刹那间睁开,眸子中一片震动。
恍若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没有动。
南初筝也忘了动。
她在思考,这种大白天的,她怎么就那么寸?
南初筝往后微微的动了动,南辰桡就往前进了进。
他的唇一直留在南初筝光洁的额上。
起初,南辰桡以为筝儿会反应激烈,顺道甩他一巴掌。
可是筝儿没有。
她只是微微的抗拒了一下,就跟昨天晚上一样。
当他略微坚持,她便随他肆虐。
南辰桡的双手抱住南初筝纤细的身子,让这个无心插柳的亲吻,长长久久的留在她的额上。
南初筝的脸红的像火烧。
好了好了,她还没开始和南辰桡拉开距离,这下子距离又更近一步了。
光天化日下,南辰桡的举止更奇怪,更亲昵
南初筝和南辰桡回了南家宅子之后。
没两天,便是楚世情的生辰。
昭勇侯府里却连个周全的准备都没有。
因为周氏称病,这次世子的生辰,只能由管家参照去年的规格办。
楚侯爷皱着眉头,瞧着侯府里的下人们,忙的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一下子这里,一下子那里的。
他忍不住呵斥着忙来忙去,满头都是大汗的楚伯,
“帖子都发出去了,宾客马上就要上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事到如今,就连席面都没有定下来。
楚伯一脸的委屈,“侯爷,虽然是按照去年的章程,可是去年一直都是初筝小姐在帮着操办,今年”
他的话没说完。
昭勇侯府里只有遇到了这种大事儿,才会意识到南初筝是个多么能干的人。
比起什么都不管的楚净月,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处理不好的周氏来说。
南初筝情绪稳定,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跟着她做事,每个下人都分工明确。
且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不像现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虽然有去年南初筝写的章程,可最后还是搞的一团乱。
楚侯爷头疼,怒气冲冲的进了周氏的房门,
“你到底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周氏已经病好了。
之所以称病不出,不过是因为她知道楚家所有人都瞒着她,关于楚净月的真实身份罢了。
“今日是你儿子的生辰宴,你也不想他沦为整个帝都城的笑话吧?”
周氏的神情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