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们三清观上下,都在这里了。”
白云观的主院,三清道长将观中上下的男丁都罗列在箫景洛的面前,箫景洛坐在木椅上,饶有深意的看着眼前众人,眉宇间多了几分探究。
“全部都在这里了?”箫景洛问道。
“是的,除了云游在外的浮云道长,不过浮云道长高风亮节,自然不会做出这样有辱门楣的事情。”
三清道长说的恭敬,弓身守在一侧,脸上拂过一道暗光。
箫景洛将这一道暗光敛入眼底,微微一顿,勾唇道:“道长说笑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这一个个的……站出来吧。”
箫景洛敛眸,随手指了一个,“就你,出来,你叫什么?”
她抬起藕臂,点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小道长,随即那个道长走了出来,低着头,说道:“奴叫道一。”
“道一?”
箫景洛挑眉,缓缓的站了起来,走上前,目光落在这个叫道一的脸上,流连一番,唇角微勾,看向三清,“名字倒是一个不错的名字,道生一,一生二,很有典故。”
三清道长闻言,笑容微微一僵,“王妃竟然也对道术颇有了解。”
“不算了解,但是也是知道一二
,正因为知道……”
箫景洛的目光落在道一的身上,眼底的冷意更深,声音渐冷,“我才想要问问,这道一的衣服,为何穿错了,却不自知?”
一句话,让道一的脸惶恐几分,他忙不迭看向三清道长,膝盖骤然软了。
“穿错了?”
三清道长上前,仔细一看,这道一的道服还真的是穿错了,没想到王妃竟然看的这么仔细,忙不迭解释道:“这道一是刚来的小道童,只怕是不懂事,竟然连道袍都传错了,简直毁有辱我们白云观的门风,道一,还不跟王妃道歉!”
“是!王妃,是我疏忽大意。”
“疏忽大意吗?”
箫景洛不徐不缓的开口,目光满是尖锐,看了三清道长一眼,看着这五十人不到的大大小小的道童,眸间一闪,随即拿住了那道一的手腕,仔细端详。
“道一,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箫景洛继续问。
道一的身子,紧了紧。
“我……”
道一下意识看了一眼三清道长,得到了三清道长摇头的意思,低着头,解释道:“我……我以前,以前是放牛的。”
放牛的?
“怪不得,身上一股腥味。只怕是经常屠宰牛羊
吧?”
箫景洛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确实让在场不少人都脸色巨变,道一的身子绷直,就连三清道长的目光都沉了几分。
“王妃,我们道观不少都是慕名而来的人,进了道观就是潜心研究道法的,免除以前的杀虐!”
“哦,是吗?”
箫景洛微微一顿,眼底的寒意更冷,目光如矩,落在道一的身上,继续道:“那我更想要问问了,这道一的手上,可都是老茧,这,似乎是练武之人才会有的吧?”
箫景洛说着,语气骤冷,随即按住了道一的肩膀,拼命的下压,疼的道一打了一个哆嗦。
“王妃!”
三清道长没有料到王妃会这么做,脸当即慌了。
“道一,你会武功吗?”
箫景洛手下用力,疼的道一一阵哆嗦,说不出话来。
“王妃……我……”
“会吗!”
箫景洛继续用力,道一整个人都紧绷着,趋向隐忍,可是……
“王妃何必如此!”
三清道长愤怒道:“王妃何必折辱我等,我等不知道琉璃坊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清修之地,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王妃!你还是另择他处,我等无法伺候王妃!”
“道长,你这
动怒,倒是突兀。”
箫景洛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讥诮,敛眸一笑道:“道长,你说说,我只是问问你们道观之中有没有人会武功,有什么问题吗?”
一句,让道长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王妃,我们虽然也会修行一些基本的武术,但是都是道法学习。”
“真的吗?”
箫景洛终于松开了手里的男人,慢慢的走到三清面前,眼底的寒意渐浓,“三清道长,你们这白云观,当真只是清修之地,没有任何……隐瞒吗?”
三清的目光,微微一颤,看着箫景洛,只觉得她眼神里满是洞悉,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王妃,本道不知道王妃说什么……指的又是什么!”
“三清,你知道的,琉璃坊的青云姑娘,不是你的老相好吗?”
箫景洛勾着唇,一字一顿道。
三清的脸,陡然发青,看着箫景洛俨然一副污蔑的表情,咬牙道:“王妃休得胡言乱语!”
“王妃是不是胡言乱语,本道还不清楚!”
就在此时。
“你!”
三清看到从远处被搀扶着走来的男人,当即慌了。
被扶着出来的男人狼狈不堪,素白
的道袍已经血迹斑斑,蓬头垢面,却难掩周身的清雅,由着侍卫搀扶走来,目光难掩愤怒。
“三清,你有辱门楣,简直是我们白云观的耻辱!”
被扶着出来的正是应该云游在外的浮云道长。
他被三清关在了道观中好几日里,原本这道观一切如常,可是自从昨日,三清突然带着十余名他从未见过的黑衣人闯入道观中,竟然将他关在了暗格间中。
浮云在道观中数十年,竟然都不知道,白云观竟然还有这么隐蔽的暗格间!
“此人!其心有异!”
浮云这才明白,原来你这么多年,这三清竟然都是装的,他心思诡谲可怖,让人深感不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甚至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师兄弟情都是假的。
否则,他怎么会如此苛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