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诡剑山庄本应该一片寂静,却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突兀的马蹄声,划破死寂的空气。
来者共有三人,骑着马停在了庄门口。
“吁——”
沉重的木门从内打开,管家探出了个头来,看见外面的人后面色顿时一肃,把门打得更加开了。
待门全部敞开后,马上的人终于翻身而下,三人齐齐走了进去,管家连忙唤人把马牵了进去。
紧接着,门重新被关上。
岳山是听到动静后就忙不迭地起身穿上衣裳,尽量轻手轻脚地出房门,一路随着侍从提着的灯来到了大堂。
此刻大堂灯火通明。
三人坐在位置上,看到岳山后,站起来朝岳山拱手行了个礼。
“岳庄主,你好。”
“诶诶,”岳山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忙招呼道,“请坐吧请坐吧,来人,还不快给这三位贵客上茶。”
“不用了。”
其中一人摆了摆手,“吾等也不欲在这久留,近些日子诡剑山庄不好过,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
岳山闻言,脸上立时露出了难色。
那人继续说道:“现在诡剑山庄局势难辨,如若被人发现你们现在归顺我们,恐怕在周围盯着的人都
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岳山咬了咬牙,说道,“我也早早想到这一茬,毕竟这里是梁国,到处都不能藏人,也不能藏事,我就在想着办一个比武招亲,招一些能人才士,假若真遇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有所倚仗。”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其中一人忍不住轻笑出声,眼里带着讥讽:“岳庄主,我们乃晋国宸王府中侍卫,你觉得那些人会认不出来吗?”
岳山愣住。
较为稳重的侍卫摁住了那个笑出来的同僚,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他们根本不怕这里的人,他们甚至在看到吾等进来也不加以拦截,想必是不把我们放在心上。”
岳山和身边的管家相互看了看,侍卫仍道:“现在岳庄主已经没有了后退的路了。”
岳山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在一开始作出决定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不愿沦落为朝廷的一把凶器,倘若贵方真的能把我诡剑山庄安全带离梁国,我岳某人,只要王爷需要,我必义不容辞!”
侍卫笑了笑:“有了岳庄主这般保重,我便放下了心。”
岳山扶着胡须,沉重地点了点头。
三个侍卫饮下了手中
的茶,起身又对着岳山行了个礼,便在管家的带领下出了府。
他们再度跨上马背,对着管家微微颔首,拉紧马的缰绳一路飞驰开外。
看着马蹄溅起的尘土慢慢地落了地,管家才又合上门转身进了去,才刚一扭头,就对上岳山沉如墨色的脸。
管家叹了口气:“庄主。”
“造孽啊,”岳山苦笑着摇了摇头,“本以为千辛万苦逃过了,没想到最后面还是免不了落入朝廷之中,任人宰割。”
“世事难料,世事浮沉。”管家沉声道,他也随着岳山抬头看着顶上那片夜空,“庄主,时候一到,便不得不,离了这里。”
“我……对不起祖宗啊。”
岳山哀戚着,却无能为力。
另一边,那厢,三个侍卫刚骑着马跑离,却感觉到一阵风声从后袭来!
三人立即警惕地从马背上跃起,闪身躲过向他们射来的飞刀,但怎料飞刀的目的地并不是他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脸!
刀锋从脸颊划过,一道裂缝从三人的面上裂开。
袭击的人也露出了真面目,他高高站于不远处的屋檐之上,一身黑衣,全身煞气。
三人将脸上的面具给取了下来,露出里面
平平无奇的脸,但此时他们也跟着对面的人一样,全身冒着杀意。
他们放弃了脚下的马,默契地一同朝那先袭击者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们后面又冒出来一个黑衣男子,轻轻松松地手掌一翻,数根针从袖子里飞出,直射三人后背!
令三人都没有想到的,这竟然是一招声东击西,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无路可退,前方、后方的针如同雨滴般砸到身上,让他们陡然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嘭——
砸到地上,血肉模糊。
合作格外默契地两人碰了下掌,小伍扯下面巾,“好久不见。”
小六轻轻瞥了一眼他,“听说你和一位姑娘打的正火热?”
“别开玩笑了。”
小伍嗤笑一声,从屋檐上跳下来,来到了三具尸体旁,用脚轻轻踢了踢脚下的人,把他们翻了个身,露出砸得扭曲的脸。
“那个傻女人就是主子的一颗棋子。”
“主子在培养了?”小六问。
“嗯,但放心吧,她绝对不会是王妃的。”小伍双手叉起放置后脑勺,目光扫过脚下的人,“她太蠢了,一点都不像王妃,还有这些尸体,记得处理干净。”
小六点了点头,蹲下
身,从他们身上摸索了好一下,才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一个令牌。
上面的图案小六从来没见过,他敛下眉目,收到了衣衫里面,想着带回去给主子看。
……
深夜那一场神秘人的到访,箫景洛并不知道,但她当时却是没有睡着的。
她一闭上眼,就感觉到脑海里有一股力正不断地冲撞着她的经脉,直觉告诉她,不能睡,一旦睡了,就会有十分混乱的能从脑海里涌上来,让她痛苦万分。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翻窗而出。
外面月黑风高,箫景洛点着树叶,轻声出了诡剑山庄。
她照着前些日子岳琳儿带她出庄的路一路走过去,却在一个巷口顿住了脚步。
她敏锐地环视着周围,没有发现到任何的不对劲,她再次将目光放到了巷口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混涨而产生的错觉,她从里面闻到了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