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洛想过此人当真厉害,却没有想过能厉害到如此地步,连让她带着岳琳儿逃走的时间都不给,仿佛全身内力无底洞一般。
但也正是对方小瞧了她,给她一个机会看出三火受过伤的痕迹,她才能趁势逃走。
竹林外头连着是一个足以容纳一个人的洞,箫景洛快速穿过洞后,就推过其中一块大石头挡住了洞口,才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地。
现在她身上多添了几处内伤,她用尽了内力压着才没有当场跪趴在地,撑到现在,内力也失去了支撑,一口浊血从嘴里喷出,落在地上,形成一片刺眼的血渍块。
该死的。
箫景洛心底狠狠咒骂了一声,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到底还是她失策了,没想到三火隐藏在方府里面,这可能就连岳浅也没有想到的吧,还有岳琳儿……
箫景洛眼底神色变得暗沉。
便在此时,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从转角处传来,箫景洛立时精神、身体双重警备起来,凝神看过去。
没有人走出来。
箫景洛轻轻蹙眉,缓解了一下糟糕的丹田现状,撑着墙壁站了起来。
方府这个洞外是这个小城镇通往诡剑山庄的小道,
人烟稀少,离城镇中心倒是挺近的。
箫景洛慢慢地走到了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不过是瞥了一眼,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师、师傅?!”
白衣此时全身染红地瘫在角落里,神色苍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正往外溢着鲜血,嘴唇苍白到发青发紫,双目半眯着,似乎是没有力气抬起眼皮来瞧人。
之前的欠揍劲儿消失得一干二净。
箫景洛来不及多想,快步走了过去,揽起白衣来,“师傅?”
白衣勉勉强强地看着箫景洛一眼,有气无力地从喉咙里吐出一声哼叫。
她心中一紧,箫景洛把人给背到了背上,脚步如添了风轮一样快速地朝镇中去。
……
另一边,陪着方老太太看完了戏的岳浅扶着人回了房。
离开之前,方老太太拉住了岳浅,神色和蔼,“浅浅啊,心情可好些了,琳儿一事闹得全城皆知,作为姐姐的你定不会好受,夫君又不在身边,难为你一直撑着了。”
“我这老太太身边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你了,有时间就回山庄看看吧,你爹现在一定……唉。”
岳浅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应下,“好。”
等岳浅回了当中,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她脚步顿在了门槛处,她脸上才缓和了些的神色马上又变得冷凝起来。
她对身后的丫鬟说道:“你们在外面守着吧。”
丫鬟面面相觑,只能唯唯应:“是。”
阖上门。
岳浅脚步放轻地走回到内室,在拉开最后一层珠帘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然后,猛地一扯开,看清里面情形的她身形不由得往后连退几步。
三火坐在茶桌旁,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岳浅如同见了鬼一样的脸色,还悠然自如道:“怎么,见到我很惊讶,想不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岳浅的目光越过三火,放到了床上重新被捆绑上的女子身上,岳琳儿此时已经醒来了,嘴里被一张纸给堵着,眼睛里本是愤恨不甘,在看向岳浅的时候,却蓄满了泪水。
岳浅握紧了拳头,“你……”
“嘘。”
三火伸长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嘴唇轻轻扬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对你放心吗?”
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三火整个人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没有了你,我们完全可
以直接武力镇压,任它是诡剑山庄还是鬼叫山庄,都得乖乖听我指令。”
“可惜,我家主子不喜欢这种手段。”三火撇了撇嘴,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岳浅,“他叫我以理服人,你看,我再怎么以理服人,事情的结果最终都会偏向我的想法。”
岳浅眉毛一跳:“你想干什么!”
三火笑问:“你想当庄主吗?”
“不……我不想!”
“我来帮你吧。”
全然当作没听到岳浅回答的三火站起身来,走到岳浅身边,用手轻轻拍着岳浅的面颊,轻声细语,“让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的人当上一个江湖门派的庄主,得该多有趣啊。”
岳浅后知后觉。
她之前合作的,不是一头狡猾奸诈的狐狸,而是一匹疯狂野性且随意而为的狼。
……
门被敲响,箫景洛连忙过去给人开门。
小二领着匆匆请来的大夫走了进来,“是的,大夫,人就在里面嘞。”
大夫提着药箱子快步走了进去,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人,光用肉眼瞧着就已经知道不对劲了,他忙走了过去。
箫景洛见到大夫来了,松了口气,掏出几块银碎子塞到了小二手里,小二瞬时
两眼发光,愉快地退了出去。
大夫坐在床边把着白衣的脉,脸色越来越差,眉头也是越皱越紧,等睁开眼后,无声地叹了口气,边摇头便叹道:“这已经是濒死之状了啊。”
箫景洛一听,心下猛然一跳,等她回过神来后手已经在揪着大夫的衣领,神色堪称可怖。
“你救,还是不救?”
箫景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出口,眼神狠狠地瞪着大夫,把大夫吓得身子都不禁一抖,闻言更是连连点头:“救!救!救!自然是救的!少侠还请……还请松手……”
箫景洛嗤了声,松开手,抬起下巴往白衣的方向指了指,“那还不快救?”
大夫连连应是,从药箱里掏出银针来,就往白衣身上插。
站在大夫身后,箫景洛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大夫的动作之下,白衣时不时地皱眉和眼皮下眼珠子的滚动。
不知道是不是心下松了口气的原因,被压住的气血再一次涌上心头,直接一口喷了出来,血丝甚至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