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秦国城南边境。
钟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皇甫宸逸,他虽说很早便投靠了晋国,但是几乎没有与这位名声大噪的战神见过面,只和他身边的贴身侍卫传递消息。
只有面对面的和皇甫宸逸相处,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所谓上位者的威压。
皇甫宸逸把面具揭了下来,俊美的面容上披着淡淡的疲倦,但是周身的冷冽气息仍旧让人不敢小觑这位爷,钟延和老八两人齐齐坐在皇甫宸逸的对面,老八甚至害怕得胆战心惊地紧紧扯着钟延的衣袖。
钟延也有些心里发颤,但没有老八那么的夸张,勉强稳住了情绪,恭敬地问道:“不知道王爷突然来城南边境是所为何事,若是想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皇甫宸逸闻言也仅仅是抬起眼皮,瞅了他们两眼。
之前箫景洛被钟府的人所救,这是他后来得知的,但是根据他的观察,这个钟府的大公子在箫景洛寄住在钟府的时候就频频与箫景洛有所互动,之前他不敢承认那就是真正的箫景洛,等发现箫景洛就是他的王妃后,再想起这些事,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皇甫宸逸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了些许的
不是滋味。
“是有人托我完成一件事。”
皇甫宸逸淡淡地说道,闻言,老八和钟延二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在心底暗暗猜测这世上除了晋国皇帝,谁还能出的动让这个摄政王做事。
不等他们想出一个大难,皇甫宸逸就已经点出了姓名:“之前的时日,多谢你们照顾箫景洛。”
这一句话已出,犹如一道睛天霹雳,降在了钟延和老八的头上。
老八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他看了看皇甫宸逸,又扭过头瞅了瞅和他一样一脸震惊的钟延,心情可谓十分的复杂。
钟延放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握紧来。
就在大堂陷入一片可疑的沉默之时,严孝慈从内室里面走了出来,神情严肃。
皇甫宸逸也随之将眼神从钟延身上挪开,落到了严孝慈的脸上,细心地观察着严孝慈的表情变化,但让皇甫宸逸失望的是,严孝慈的面容始终面无表情。
直到来到了皇甫宸逸的面前。
“多谢宸王爷将虎令牌归还于我们。”严孝慈的声音毫无起伏波澜。
皇甫宸逸挑了挑眉头,静候下话。
严孝慈迟疑了一下,而后还是说道:“无论给你的人
是洛洛与否,我们是秦国的军队,虎令牌也是秦国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虎令牌落到谁的手上,黑骑也只会为秦国人效忠。”
严孝慈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听得在身后跟上来的副将都忍不住面露惊恐,想要把严孝慈给拉回来。
这要是把对面这人给惹毛了,皇甫宸逸记下了仇,过来宣战可如何是好?也不是不能打,只是目前四国局势复杂,若是晋国向秦国宣战,肯定会打破这个局面。
他们可不想成为出头鸟。
好在皇甫宸逸听完后,也只是扯动了一下唇角,似乎是在嘲弄:“我要你们黑骑做什么?”
严孝慈和副将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钟延和老八在后面也是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严大将军是看不起我们晋国的军队么?”皇甫宸逸不紧不慢地说道,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搭在茶杯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清脆的声音落在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但更为清晰的还是男人挑衅、含着傲意的话语——
“黑骑对我晋国军队,也不过是一批普通的士兵罢了,没有黑骑,只要我军愿意,攻破皇都也不过是轻松自如的事情。”
这已经算是
直接挑衅了!
严孝慈面色难看,但皇甫宸逸的面色仍旧淡淡,仿佛说出刚才那一席话的人不是他一样,旁边站着的士兵闻言早就遏制不住怒火抽出佩剑以对,他们大多都是仰慕黑骑才愿意参军的,如今自己的信仰被如此的看低,完全挑起了他们心底的怒火。
但就在他们抽剑出来的下一秒,从屋顶上突然跳下来一个黑衣打扮的人。
小六持着手中的剑,面无表情、警戒地看着围上来的人。
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
过了片刻,严孝慈缓和了一下呼吸,摆了摆手,示意士兵放下手中的剑,在士兵们听令的时候,小六也随势收下剑,站到了皇甫宸逸的身后。
皇甫宸逸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抿了抿,待茶水滑入喉咙,他才缓缓地说道:“东西已经带到了,本王也不便在这里久留。”
顿了一下,他又看向严孝慈,眼中底色冰凉,“希望严大将军能把与雀放在心上。”
严孝慈神色一怔。
等皇甫宸逸离开之后,钟延和老八才站到了严孝慈的旁边,他们方才对皇甫宸逸的态度落在了严孝慈的眼里,他们自然也不想逃避这件事情。
果然,严孝慈受了从皇甫衬
衣那里的气,回过头来看着钟延二人的时候神色都不妙。
老八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
严孝慈摆了摆手,阻断了老八接下来的话,他叹了一口气,最终对于这件事选择了不问不听,只淡淡地提醒道:“现在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其实外面天色已经微明。
但老八和钟延还是微微颔首,退了下去,在分道的时候,老八拖住了钟延,表情有些奇怪:“箫小姐和宸王爷的关系,你是否听箫小姐说过?”
本来已经刻意忘掉了这一件事的钟延陡然被提醒,身体不由僵硬了一下:“我不……不知情。”
“啊这……”
老八看着钟延,难为情地长了张嘴,特意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人后,才凑到了钟延的耳边,劝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花?是吧,我瞧那个廖大夫就挺不错的,你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二……”
剩下的话被钟延用力关上的门给阻挡在了门外。
老八站在门外,一边无奈摇头一边走进了自己房子。
他是真为自己的友人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