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气氛在宽敞的房间蔓延开来。
茶桌上的烛台微微摇晃,带起桌上的茶壶也砰砰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至地上,使房间氛围更加紧张。
白衣冷凝着脸,身体面对着梁国使者,梁国使者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面容苍白,在他的不远处,白衣的身后,有一把剑轻轻抵在白衣的背后,持剑的人发出桀桀笑声。
“好久不见了。”
三火愉悦地笑着,手中的剑却又抵进了一分,逼得白衣不得不往前走了一步。
梁国使者顺势也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凳子,发出了清晰的声响。
三火轻轻歪着头,却在一刹那间把剑横过白衣的身侧,往前刺!
梁国使者的眼睛瞪得十分大,白衣也是满脸的震惊,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的发展——
剑身不长但梁国使者整个人已经呆愣在了原地,而那把剑随着三火整个人贴在了白衣的身上,噗呲一声,剑入人体,不给梁国使者任何一个反应的时间,鲜血喷涌而出,落到了他的眼前。
梁国使者是睁大了眼睛,直直地倒下去的,身体还仍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死状竟然与当初在山水县的如来客
栈里,被白衣杀死的那个壮汉一模一样。
……
箫景洛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耳朵却一直听着不远处的动作——她听不大清楚,但依旧可以通过些许大点的声音对其进行判断。
是外面门打开的声音令她“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猛地坐起身来,白衣已经闪了进来,身形敏捷,他快速地合上门,就在合上门的那一瞬间,一把长剑直接刺破了门,要看就要抵上白衣的喉咙,被白衣巧妙避开。
箫景洛快速翻身下来,抄起茶桌上的一个茶杯,对准那把刺进来的长剑抛过去,不过是一个茶杯,却以它的杯壁逼得那把剑身往后连退,茶杯直接补上了被刺出的洞。
茶杯的横空出现,让外面袭击的人停了动作,似乎是停留了一会儿,冒出了一阵令人生寒的笑声,小声地说了一句话,箫景洛尝试去听,但外面的人仿佛知晓她的一举一动,声音小到箫景洛也无法捕捉到。
但箫景洛清楚地看到白衣的身体显然一僵,还没等她看清楚一些,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白衣也随之打开门——
砰的一声,门再度被关上,如果不是门上的茶杯,箫景洛甚至怀疑方才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的。
箫景洛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不爽。
这种完全不知情……完全不受控制的事情,让她感到烦躁,她悄然握紧了手,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白衣一路跟着三火回到了梁国使者的房间,这一次白衣主动出击,用手抵着三火的胸口,直接压到了茶桌上。
茶桌底下还躺着梁国使者还未冷却的尸体,睁着的双眼皆是不可置信、惊恐惊惧,若换了另一个人来,必然会被眼前这一幕吓到。
白衣目光骤冷地盯着三火,“你方才说什么?”
在刚刚,三火特意追他来到箫景洛的房前,声音微小地说了一句话——“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三火看着抵在自己胸口上的手,眼中光芒微微一闪:“你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吗,果然,你之前和我打得时候,没有发挥出五成功力吧。”
三火的语气十分的笃定。
白衣微微眯着眼,目光冰冷地打量着三火,从五官一路蔓延至三火的身体,而三火一副毫不畏惧,任由打量,甚至在白衣伸手抓住他胸襟的时候也不躲不避。
衣服被粗暴地扯落下来。
一片白皙的胸膛前,白白净净,什么也没有。
白衣松开了手,推后几步,“你到底是谁?”
“我是三火,跟你说过的。”三火笑着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或者,你很期待我是谁?”
“梁帝跟我说了。”
白衣扯起嘴来,他的眼中罕有地露出了一丝狠戾。
他想起不久前冒险闯入梁国皇宫,那个高高坐在皇位上的男人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答案在秦国”后就别无他言,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在梁清翼五年来幸幸苦苦培养的杀手面前侥幸逃生。
等他来到这里,本想拦截下梁国使者作为威胁的筹码,却没想到三火轻飘飘地就把人给杀了,还对着他说出了那些模棱两可,极具诱导性的话。
白衣的嗓子微压:“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很多。”
三火轻笑着,那张妖艳的脸庞上竟然显露了一点狡黠,“我好像天生就会猜测天道,我知道很多很多……”
突然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偏生不知道我的,不过这都不要紧,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知道你要什么。”
三火说得神乎其乎,但是白衣却对他的话没有一丝怀疑——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那么的普通,例如出现了箫景洛。
“我知道你要
什么,你只要跟着我……”
三火的声音慢慢变得幽远起来。
“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找到你想找到的。”
第二天一早,箫景洛又被底下的吵闹喧哗声给吵醒了。
她起身后带上那顶纱帽,径直推开门,本来想转身去找白衣,却看到白衣房间的门已经呈现敞开的状态。
她刚一转身,就碰上了匆匆忙忙赶上来的店小二,那店小二一看到箫景洛后,眼睛猛然一亮,凑上前去道:“姑娘!您可算是醒来了!”
店小二的神色不对,但箫景洛此时无法言语,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店小二的话,好在店小二没有怀疑箫景洛是否聋哑,直接就面色紧张道:“今日一早,我们客栈里的小二按时上来给那位尊贵的梁国使者送酒菜,却没想到!却没想到人竟然!竟然死了!”
话说到这里,小二的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害怕、恐惧,就连箫景洛都忍不住蹬圆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抓着栏杆,往楼下去看。
果不其然,底下的人已经吵嚷嚷地聚在了一起,白衣混在了其中,气质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