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景洛顿住了脚步,顺便伸长手臂拦下了身后紧随着冲进来的老五和钟川。
两人自然也看到了箫茧的动作。
箫景洛静静地看着箫茧,箫茧现在承受的痛苦看箫茧此时面容上的狰狞扭曲便可见一斑。
过了好半晌。
箫景洛拖拉着一步三回头的钟川走出了房间。
走出来后,箫景洛喃喃了一句:“水该凉了吧。”
她已经吩咐过人,注意时间的把握,在水桶里的水要凉掉的时候,及时补充沸水。
钟川一听,震惊地扭过头来看着箫景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要加沸水?!这……些不会死人么!”
钟川最后一句话出来,还不等箫景洛教训,一旁的老五便听不下去地一个肘子过去,恶狠狠地勒着钟川的脖子:“你在瞎说什么呢?嗯?乖乖闭嘴,听箫小姐的不好么?嗯?”
连续反问带着股瘆人的杀意,钟川自觉地闭上了嘴,讨好地轻轻拍两下老五的胳膊,示意自己知道了。
老五这才冷哼一声,放开了钟川。
但箫景洛还是解释道:“药性唯有在沸水之中才能发挥,现在时间还早,估计得加……”
得加三次沸水。
剩下的
箫景洛没有说完,但很快,其他两人便知道了,宫人来来往往多次,手中都捧着一桶冒着热气的水桶,那股子热气,所有人在旁边看着,都能想象得出来如果坐在里面都能感受到刺骨的痛。
箫景洛闭着眼,侧过头去,钟川已经看不下去了,以“天色过晚”的理由离开了这里,但是也没有走向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五想叫住钟川,但是箫景洛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等一切都停止后,天光已经微明了,箫景洛坐在石凳上,眼皮上下打架,她是被老五强制逼到后院中休息的。
这个时候,她蓦然瞪大了双眼。
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已经停止了,她一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来到了房间门口。
老五在放门口走来走去,看到箫景洛过来,神色一紧,冲上去到箫景洛面前:“箫小姐,里面已经许久没有过动静了,这该怎么办?”
箫景洛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现在应该已经停止了!赶紧进去把小乞儿给抱出来呀!”
老五也是瞳孔微微一缩,赶紧冲了进去,一推开门,便看到里面的小孩已经疼到昏厥,水桶里面
沸腾热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箫景洛心不禁抽疼了一下,老五赶紧上前,把人从里面抱了出来,小孩被抱出来的时候,眼皮微微掀起。
目光目光空洞无神,下意识地旁边搜寻熟悉的人,撇到箫景洛后,朝着箫景洛露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
箫景洛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孩发烫的脸颊,“乖,睡一会儿,睡醒就好了。”
小孩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双目微微一阖,重新昏睡了过去。
老五把人放到床上后,赶紧冲出去叫了大夫过来,箫景洛则是站在床边,垂着眼眸看着床上的孩子。
孩子面色潮红,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整个身体都在无意识地颤抖着,箫景洛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握上箫茧小小的手掌,默默地传递了一阵真气进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股温暖抚慰的真气,箫茧不安的动作终于缓了下来,没有再动,安稳地睡了过去。
很快,老五便领着大夫脚步匆促地走了进来,除此之外,身后还跟着个钟川,钟川面色焦急不似作伪,眼下的乌青可以看出来他也是一夜没睡。
大夫过来给箫茧上下看了看,再把住脉,凝心
探了探,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容。
“妙!太妙了!”
他抚掌大笑,“箫小姐不知想出了什么招,这小孩身体里的那些毒素竟然已经清除了不少,只要好生调养几日便好了,太妙了,时不时进门的时候看到那一桶水呀?里面脏兮兮的,乌黑麻漆,莫不是就是逼出来的毒素?”
箫景洛对于大夫的热情只是冷淡地微微颔首,“嗯,那目前这个情形如何?”
“箫小姐不会看吗?”大夫无心一问。
箫景洛默了默,她自然会看的,只是她方才不敢自己确认,生怕昨夜的折腾是徒劳,若是如此,非但她过不去,恐怕箫茧那小孩也对自己没了希望。
但是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后,箫景洛沉了沉眸子,悬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她也不禁嘴角微微勾起:“好了,既然无事的话,就不打扰了大夫了。”
老五和钟川也是大松一口气,脸上的疲倦也显露出来,老五强撑着精神把大夫给送出去了。
箫景洛在钟川的劝说之下,也离开了房间,只是在踏出门槛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步伐,扭过头来古怪地看了一眼:“
你怎么对小乞儿那么好?”
“你不会是在想些龌蹉事吧。”钟川无奈地一笑,揉了揉脑袋上的乱发,“我只是把他当作弟弟而已。”
弟弟?
箫景洛微微怔住。
钟川道:“我是家里的幺儿,从小到大,爹和兄长都十分的保护我,如今我长大了,也想保护一个人。”
他默了默,又是一笑:“刚好小茧儿出现了,这不过分吧?”
箫景洛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钟川伸了伸懒腰,重新走了回去,看到床上哪哪都通红的小孩,心疼地长叹一口气,上前给人掖了掖被角。
翌日一早,当箫景洛醒来,走向箫茧房间的时候,正巧撞上从里面出来的钟夫人,钟夫人手中捧着个洗脸盆,看到箫景洛后还浅浅一笑。
“洛洛来看小茧儿了?小茧儿现在已经醒了,方才一直叫着要你过来。”
箫景洛了解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钟夫人手里的水盆,语气为难:“钟夫人,时不时过于麻烦您了?”
钟夫人微笑着摇了摇头,“洛洛说的是什么话,川儿都已经把小茧儿当弟弟了,那自然也是我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