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盯着那张纸好半天,似是在想着什么,然后才慢吞吞地道:
“玉柳大约是昨个儿早晨或者前天夜里走的,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只是昨天早上有人去房里找她,才发现她人不在。大人,我寻摸着应当是她自己走的。”
“哦?”安映雪挑眉问。
“她房间里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但她的金银细软却全都不见了。”说到这里,老鸨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她走之前没什么不正常的,咱们这楼里的姑娘们多,难免有些争执和间隙,但若说闹到杀人的地步,却是万万不可能的。玉柳性
子烈,又豪爽,跟红菱那一派的姑娘们向来不合,走之前只是闹了些小矛盾。”老鸨思索着道,“哦对了,大人,听说玉柳似乎是有了心上人,但这人是谁,咱们楼里没一个知道的。”
“是她的恩客?”安映雪紧接着问。
“不太清楚。”老鸨如实道。
安映雪紧紧蹙在一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四处转转。”安映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可一时不慎,有些晕眩,差点摔倒。
在旁一直沉默着的延昭及时扶住了她,这才让安映雪免于受伤。
只是延昭的眸色
却暗了暗,那双一贯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此时流露出些许困惑,目光一直盯着安映雪的手腕,声音有些涩:“安姑娘……”
“我这镯子的水头也不错吧?”安映雪有些狭促地笑了笑,似是在嘲弄他先前的搭讪技术老套,而后又说了声:“多谢。”
延昭抿了抿唇,道:“不知可否把镯子借我瞧瞧?”
安映雪瞥了他一眼,倒是也没问为什么,便把镯子递给他。
很快,延昭就又还了回去。
他还是跟在安映雪身后,在雪雨楼里走来走去,他看着安映雪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却疑虑重
重。
这个安映雪到底是什么人?
玉佩绝对没错,这镯子也像是那里的东西,但她手腕却没有胎记!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人手腕处是有胎记的!
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延公子,我该回家了。”安映雪离开雪雨楼,站在街口对延昭礼貌地道。
她并不排斥别人跟着,或是问她什么,但她最讨厌没有分寸的人。
“我送你回去。”延昭微微带着笑意,可那张脸笑起来略带几分不自然。
“随你。”安映雪已经有些烦了。
她一路回到安府,到了门口,看延昭似乎还没有
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怒气:“延公子,我已经到家了。”
延昭抬眼看了看安府的牌匾,眸光里意味不明。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如果之前我说了什么话得罪了阁下,还请见谅。你总不至于要跟我进去吧?那这传出去像什么话?难不成你是对我一见钟情,要娶我?”安映雪恼怒道。
延昭忽的一笑:“安姑娘误会了,在下对你绝无其他想法。”
神情坦然,他又微微点了下头:“既然安姑娘已经平安到家,那么在下就先离开了。”
延昭转身离开,只是那丝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