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夫人说,那是因为江岳严打算收集证据去京城里告萧翀,却不知道消息被谁走漏,萧翀四处针对江岳严,不仅在衙门里打压,还派人给江家老小制造麻烦,江家之前发生的火灾,被淹死的婴儿,都是警告。
江岳严不屈服萧翀的打压,一直想要反抗,却终究是被萧翀先下手为强。
讲完这些,江夫人仿佛又被带回从前,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
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闹得并不大,不少百姓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里面的事,不仅仅纷纷惊讶。
有人惊讶,自然也有人质疑。
但在这时,却有十几名百姓自发站出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们就是当年被感染怪病,差一点死在城外的那批百姓,后来江家落败后,也是他们收留了江家母女,就住在民安巷。
有了他们的作证,加之虽然不少人都不知情,但同样也有人知情,慢慢的,作证当年事情的人越来越多,百姓们再一次对萧翀愤怒,臭鸡蛋烂蔬菜砸着大门,要萧翀给出交待。
自从事件发生后,三日闭门不见的萧翀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荒唐!实属无稽之谈!”
一群侍卫站在萧翀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和群情激愤的百姓隔开。
百姓们愤怒盯着萧翀,纷纷要萧翀给说法。
萧翀双手覆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这群愚蠢的暴民。
“本官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到底蹬鼻子上脸了,莫不是忘了,我萧翀才是这姑苏的父母官!”
底下愤怒声讨的百姓声音一顿,萧翀见此冷笑:“这几人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本官不知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来栽赃诬陷本官,但本官念在江岳严曾与本官是同僚的份儿上,不跟你们计较。”
“呵!抓我们的人就是你,你这会儿却说不跟我们计较,我呸!”江夫人红着眼眶,愤恨盯着萧翀。
“本官不与妇孺计较,你别蹬鼻子上脸!”萧翀冷声。
“知州大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当年江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今次江家母女消失是否为知州大人所为?”
眼见百姓们被萧翀三两句说得恐吓住,谢风亭便在人群里冒了头。
他还记得,安映雪当初的安排,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把当年江岳严的死亡重新翻出来,借此对萧翀进行调查。
有了谢风亭这么一问,刚刚被萧翀恐吓住的百姓又有了勇气质问,反正法不责众,若是只有一两个人那必然是不敢如此咄咄逼人质问萧翀的,但这么多百
姓一起质问,就算是萧翀事后想要算账,也没办法把这多人全部惩罚吧。
萧翀视线落到谢风亭身上,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跟在李弘晟身边的人。
谢风亭既然已经做了出头鸟,此时没有退缩的道理,一连问:“若知州大人当真问心无愧,为何前两日不曾出来澄清?为何直到今日才会出来?”
萧翀眼睛一抽,正恼怒时,视线里看到远处走来的人,满心的怒气终于消失,转而变成了得意。
“本宫竟不知,我大历朝的百姓,何时竟敢如此冒犯堂堂朝明命官!”
声音从人群外头传来,百姓们好奇扭头去看,还未看清,就被一群侍卫暴力推开。
“五殿下亲临,尔等岂敢直视?”开道的侍卫长得一脸凶相,嗓门震得百姓们耳朵一鸣。
一听是三殿下亲临,百姓们脸色一变,顾不得再质问萧翀,天生对皇家的敬畏让他们立马跪在地上。
齐刷刷跪了一地,萧翀自然也带着人下跪,但比起不跟吭声们的百姓,他倒是自如多了。
“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萧翀满脸激动,眼神热切。
五皇子李弘毅微微朝他颔首,随后亲热地将他扶起来。
“萧大人这么多年治理姑苏,使得姑苏富甲
一方,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可是时常拿萧大人为朝中百官举例做表率呢。”
“殿下过誉,这些都是臣该做的。”萧翀顺着李弘毅的搀扶站起来。
李弘毅像是才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便问:“这是怎么了?知州府本是庄严肃穆的地方,怎的还敢有人在此闹事么?”
他声音一沉,显然是因此在生气,跪在地上的百姓不由得肩膀一缩。
他们敢找萧翀闹,是因为仗着萧翀本身有问题,又法不责众,即便恼恨他们也不敢真的把他们所有人怎么样。
但李弘毅不一样,他是皇子,比萧翀权利更大,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
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百姓,萧翀心中得意,幸好他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立马派人去请了五皇子过来撑腰,否则他今天怎么敢出来呢。
“哎,说起来都是些误会。”萧翀叹气摇头,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模样。
但李弘毅却道:“什么误会让这些人胆敢挑战官威?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么?”他呵斥完,又同萧翀说:“萧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本宫知道萧大人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绝不肯被这群刁民寒了心,你尽管说出来,本宫替你做主!”
“这……”萧翀像是很
犹豫,好一阵后,眼看李弘毅要生气了,他才叹了口气,‘很无奈’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李弘毅听了后,愤愤一甩袖,“荒谬!江岳严死了已经有十年了,为何会现在才把这件事给扯出来?我看,分明是有人想要借此打压我朝廷官员,扰乱朝纲,以下犯上!”
他越说越严重,每一条罪名都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承担的。
但百姓们当初既然聚在一起讨要说法,心中必然也有正义,最开始那一阵恐慌过去后,听到萧翀鬼话连篇,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殿下!我们没有说谎,当年江大人的死就是有蹊跷,可是萧大人却以死者为大之名,什么都没有调查就匆匆派人办丧事下葬江大人。”
有了第一个声音,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声音。
“没错!若他不心虚,为何之前找他要说法他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