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信誓旦旦,显然很相信孟大夫人人品的样子。
安映雪想起那位虽柔弱却端正大气的孟家大夫人,不置可否,不过仍是问道:“那你伯母在你心里面,是个怎样的人?”
屋里的人都看着孟子阳,也有些好奇孟大夫人是怎样的人,毕竟他们听到的评价,确实两极分化严重。
就连传闻里孟老太太对孟大夫人的态度也是两种,一种说是孟老太太待孟大夫人如亲女,婆媳二人关系甚好,在孟老太太临走前那一阵,一直是孟大夫人守在床边,亲身亲为的伺候侍奉;另一种说是孟老太太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多次向女儿和娘家人诉苦,偏偏孟老太太年纪已经大了,奈何她不得,最后反而把自己给气走了。
如今孟老太太已经去世,真相如何旁人不得而知,但看孟大夫人对丧事的操办上心程度,以及她谈起孟老太太就要红眼眶的模样,似乎她和孟老太太关系很好,并不像第二种是说法那样。
在所有人都看向孟子阳,好奇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的时候,只有李弘晟看向安映雪,眼里带有思索。
以他对安映雪的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对这个问题追根究底。
孟
子阳并未多想安映雪为何要问自己,只以为安映雪是好奇,如实答道:“伯母是个温婉柔顺的人,她脾气很好,待我如亲子,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我。”说到这里,孟子阳笑道:“还好二弟如今还小,若是跟我一样的年纪,怕是要吃醋的。”
“听起来确实对你很好。”安映雪说。
孟子阳点头,很肯定地说:“是啊,伯母人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外面传得那些她苛待我的话,我每次听到都想辩驳,还是伯母拦住我,她说外人的风言风语如何并不重要,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安映雪颔首,又问:“那她与你祖母呢?”
孟子阳脸上的表情就稍微有点尴尬,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犹豫该不该说。
陈彦君及时道:“没事,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
他说完,还不满地看了眼安映雪,责怪他怎么为难自己的外甥。
安映雪淡淡一笑,也不计较,只是又看向孟子阳,虽未开口,但好奇早已经写在眼里。
孟子阳犹豫半天,还是道:“好吧,反正你们都是我舅舅和我老师的朋友,也算是自己人,没什么说不得的,不过这话我也就告诉你们,你们不
能往外头说,我怕对伯母和祖母不好。”
安映雪爽快答应:“这个是当然。”
有她做代表答应下来就可以了,其他人都不必再说什么。
孟子阳说:“其实我伯母和祖母的关系,倒是有那么一两分像外头传得那样。当然,我不是说她们婆媳关系就特别差啊。”
“主要是我祖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伯母喜欢不起来,无论我伯母做什么,她都看伯母不顺眼。”孟子阳叹了口气,“我为此也没少劝阻祖母,但祖母仍是那样,只是我在的时候,会稍微收敛一些。”
“那孟大夫人什么反应?”安映雪问。
孟子阳:“伯母自然是处处忍让,无论祖母如何刁难她,我也从未见她露出过半分难看或是愤怒,唉……伯母这个人啊,就是太温柔了,有时候我都觉得祖母……”
想到是自己的长辈,孟子阳拍了拍嘴巴,没有再说下去。
安映雪听完后,略思索片刻,问道:“你伯母的忍让,是否只是你所看到的,在你没有看到的时候,她也是那样吗?当真一点反抗都没有?”
孟子阳一顿,“安姑娘什么意思?”
安映雪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孟大夫
人那么能够忍。”
孟子阳没有继续接话,显然是有些不太喜欢安映雪这个质疑。
“前面还有事儿等着你吧?子阳你先过去。”顾蔺之眼看气氛有些低沉,及时出来打圆场。
孟子阳觉得安映雪也就比自己大两岁,而且还是京城里出来的大小姐,自然是没有吃过苦,也无法理解自己的伯母为何忍耐,他作为一个男子汉,哪怕比安映雪还要小,但该有的包容心还是要有的。
于是他很大方的在心里面原谅了刚刚安映雪近乎冒犯的质疑,听顾蔺之的话去了前厅。
前厅的人吃过晚饭,仍然再为要不要分家产争执辩驳。
房间里,等孟子阳离开后,顾蔺之又让丫鬟下去,屋子里只剩他们几个。
这群人都比孟子阳年长,眼界经历自然也比孟子阳要多。
要说一开始大家还没有察觉到安映雪对孟大夫人的针对,但随着安映雪追问关于孟大夫人的问题后,就都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顾蔺之是这里面和孟大夫人接触最多的人,自认对孟大夫人的人品多少还是比较了解的,便率先发问:“请问安姑娘先前为何执着于孟大夫人的问题?”
其他人都看向安映雪,想听听她的回
答。
安映雪撑着下巴,“如果我说是直觉,顾大人是否会失望呢?”
顾蔺之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也没想到即便是这种回答,安映雪也回答地毫不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谢风亭这次没有不在线,笑嘻嘻道:“好啦师父,我还不知道你嘛,要是那个孟大夫人没什么问题,你怎么会产生这种‘直觉’呢?”
安映雪看他一眼,“不愧是我徒弟啊,有长进。”
顾蔺之擦了擦额头,才明白安映雪刚刚是在开玩笑、。
“安姑娘不妨有话直说。”
安映雪:“要是非得让我列出个一二三四,我自然是说不出来的,不过我的确是觉得孟大夫人有些……怎么说呢,至少没有看上去那么温婉吧。”
要是孟大夫人当真那么温婉好被欺负,也没办法将这府里的权利全部拿在手里。
从先前管家和丫鬟对待孟大夫人的态度来看,显然这位孟大夫人很深入他们的心。
而且孟大夫人还在外面做生意,一个太柔弱的人,还是个女人,如何在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