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苑是怀集城里较有名气的一个勾栏院,阿木和小兰花就是在这里做杂工。
安映雪和李弘晟过去的时候,竹清已经带着衙门的师爷等在那儿了。
师爷本是万分不愿意,但整个衙门除了他这个文官,也找不到别的文官,总不可能让张如志去吧?是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殿下可是查到了什么?”师爷笑呵呵地问。
李弘晟看他一眼:“这你不用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师爷尴尬地笑了下,知道他们没打算跟他多说,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此时不过申时,还远远未到桃花苑开门的时辰,但他们是来查案的,又不是来寻乐子的,自然不会在乎是否到了营业时间。
竹清早上前去,敲了敲桃花苑的大门。
好一会儿,里面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厮打着哈欠问:“谁啊?这还没到开门的点儿呢?”
竹清:“官府办案,速速开门!”
里面的小厮被吓了跳,立即将门打开,虽不认识竹清,但却一眼认出了衙门里的师爷。
“这、这、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厮干笑道。
李弘晟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不是管事的,“去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
小厮巴不
得把这个担子甩开,立马道:“哎,好,小的这就去请我们的管事。”
桃花苑虽说是勾栏院,但布置得倒是不比那些青楼差,几人寻了张桌子坐下,等着这里的管事出来。
不一会儿,就有个穿着桃色纱裙,嘴里嘟嘟囔囔的中年女子扭着腰从楼上下来。
“哎哟我说官爷,如今这还没到开门的点儿呢,您几位要实在……”她走下来,看到桌上还坐着两个女子,瞬间就转了话题:“您几位今儿个来,是有什么事儿要问奴家的?”
安映雪一笑:“怎么就确定是有事情要问你?就不能是来寻欢作乐的?”
鸨母捂嘴一笑,“瞧您说得,有您这样天仙儿般的人物在,爷哪儿瞧得上奴家这楼里的姑娘啊。”
安映雪深深看她一眼,不愧是逢场作戏的人物,这张嘴倒是厉害。
“你这是,拿我与你院里的姑娘作比较?”安映雪脸一沉,似是发怒。
鸨母笑容微变,忙道:“哎哟我这院里的姑娘不过是那地上的尘泥,您是顶尊贵的人物,她们哪儿配得上与您相比较,姑娘您要是这么说奴家,可就着实冤枉奴家了。”
“你这老鸨一张嘴倒是厉害,就是不知这嘴里说得有几句真几句假
。”安映雪敲了敲桌子。
鸨母拍着胸脯保证:“奴家这嘴里从来只有真话,绝对没有说过假话,姑娘您且放心,您想要知道什么,奴家都老老实实告诉您。”
“好,若是让我知道你说了假话,你这桃花苑,我瞧着拿去充公也不错。”安映雪淡淡道。
她给竹清使了个眼色,竹清带着小兰花上前,小兰花拘谨地握着手。
“你可认得她?”竹清问。
鸨母眼神在小兰花身上打量两眼,诧异:“这不是在后厨烧火那小丫头吗?”
“难道是她犯了什么事儿?”鸨母看小兰花的眼神立即就有些不善,“官爷,当初是这小丫头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瞧着她和她哥哥实在可怜,这才给了活计,奴家本是一片好心啊。”
“慌什么,又没说她犯了什么事儿。”李弘晟淡淡道。
鸨母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却是太过激动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说她当初是和她哥哥一起来的?”李弘晟问。
鸨母点点头,“她虽然没什么颜色,但到底是个姑娘家家的,奴家想着在前面终究不太合适,就给安排在了后面烧火。她那个哥哥,瞧着呆头呆脑的,眼色却还不错,我便留在
了前面给客人端茶倒水。”
光听鸨母这番说辞,人倒还谈不上坏,起码没有因为小兰花是个姑娘,就强迫她些什么,当然,也许是因为小兰花如今还没有长开,又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哥哥平日在这里表现如何?”安映雪问。
鸨母:“那小子话很少,但做事儿勤快,也有眼色,倒还不错。”
“前日晚上,听说他在前面和客人发生了争执,可有此事?”
鸨母点头:“确有此事,是他给客人倒酒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客人身上,那客人似乎和他有旧怨,便推搡起来。”
“和阿木起争执的人是谁,阿木和你说过吗?”安映雪问小兰花。
小兰花摇摇头,“阿木哥哥只是说和前面的客人发生了争执,并未说和他争执的是什么人。”
“你可知?”安映雪看向鸨母。
鸨母点头:“那位啊,可是平安巷的大人物,斧头帮不知道贵人有没有听说过,那位就是斧头帮的帮主钱坤老大。”
小兰花脸色微变,“怎么会是他?”
安映雪和李弘晟对视一眼,是啊,怎么会那么巧,和阿木发生争执的人就是钱坤呢。
“去把当时围观事情经过的人叫过来。”安映雪说。
鸨
母莫敢不从,将那一日看见了阿木和钱坤争执的人都叫了过来。
一人说:“那天我正在另一桌上菜,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看到阿木被推到在地上,然后就是钱坤在那儿骂他。”
另一人说:“我那日端着酒水经过那一桌,瞧见的和他说得差不多。”
“那天钱坤喝得很多,只是骂了阿木两句,倒是没把他如何。”
安映雪:“事情从发生到结束,总归多少时间?”
那几个人回忆了下,“不到半刻钟吧。”
不到半刻钟就解决的事情,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麻烦,否则钱坤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过阿木。
“阿木当时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他和平常一样,从地上起来后,就去了后厨,后来就没看到他了,估计应该是下工了吧。”
“那时是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