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映雪和徐文志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下去,王武的脸色已经越发难看。
他还想听更多的消息,却不料安映雪忽然又转移了话题。
“王武,说说看,春香楼火灾发生的那日,你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有无人证?”安映雪问。
王武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我那日在家中,因为前一晚风寒,身体不太舒服,就一直没出去。”
他说完,却见对面安映雪笑了笑,那笑容并不真切,反而是有几分嘲讽。
王武心中咯噔一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安映雪却像是信了他的这番话,竟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而又问:“王文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
王武眼珠转了转,斟酌着回答:“在家里,那日我大哥和父亲发生争吵,他就从家里逃走了,再然后便不知去向。”
安映雪点点头,继续问:“原因是什么?”
“什么?”王武正走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映雪耐心地又问了一遍:“王文和王员外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王武抿了抿唇,眼眸低垂,看着地面。
“我大哥看上了一个女女支子,要将那女支子娶回家,父亲不同意,他就和父亲发生了争吵。”
安映雪和徐文志对视一眼,徐文志朝安映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安
映雪继续问下去。
徐文志一开始还担心安映雪没有审问犯人的经验,打算自己来,但看安映雪镇定自若且条理分明,就知道是他狭隘了。
正好陈大人带着人在隔壁看热闹,他就干脆将此事交给安映雪,相信安映雪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安映雪也没有怯场,得到徐文志的授意后,便继续开始审问。
“那名女支子是何身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安映雪说。
王武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了下,随即一脸不耐地说:“那是我大哥的私事儿,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女支子什么身份?要不是爹事后说了漏嘴,我还不知道原因呢。”
安映雪抬头看着王武,在她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王武眼睛向下看,这是典型的回避状态,说明王武心里对她问出来的问题发虚;当她问出第二个问题的时候,王武四肢有细微动作,说明王武心里面紧张。
综上,王武这番话显然是在说谎。
安映雪笑了下,好脾气地说:“无妨,既然你不知那名女支子的身份,我们单独审问那女支子便是。”
她说完,又似是随口提起:“不过审问恐怕和王公子你的待遇大不相同了,相信在一番公正的审问下,那女支子必然是知无不言。”
王武眼皮猛跳了两下,不确定安映雪这话
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他心里的确是慌了。
他能够守口如瓶,但是她呢?
安映雪说完这话后,便同徐文志使了个眼色,徐文志暗暗点头,又朝记录的小吏看了眼。
小吏接收到徐文志要传达的意思,趁着自己坐在边角,不容易引起注意,悄悄出了门,没一会儿又回来坐下。
王武不知是有些走神还是什么,并未注意到这细微的动静。
他像是什么都审问不出来了,安映雪索性也不再审问。
“王公子好好考虑考虑吧,今日的审问就先这样。”
她说罢站起身,徐文志和身后记录的小吏也跟着起身,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恰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徐文志看了眼。
“何事?”徐文志问。
那人站在外头,回答:“回大人,您之前吩咐的那人已经带回来了,这会儿正在隔壁关着。”
徐文志听了这话,像是不经意地看了眼王武,正好和王武的视线对上。
但徐文志没有多看,立即收回了眼神,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
“好,本官知道了。”
他说完,低声同安映雪说:“人来了,先去审问吧。”
安映雪点点头。
随即几人不再理会王武,直接从审讯室离开。
外头传来模糊
的交谈声,但王武却什么都听不见,他满脑子都是‘人已经带回来了’,谁带回来了?
徐文志吩咐去找的人是谁?
难道是她?
想到这个可能,王武心中越发不安。
对此有疑惑的不仅是王武,那些在隔壁旁听的官员同样是一头雾水。
他们其实隐约听出来凶手恐怕就是王武,但因为证据都在大火中被烧尽了,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证据来证明。
带着一肚子疑惑,官员们正打算去仔细问问徐文志这是要做哪一出。
但他们还未出门,就被人通知要求他们继续留在屋内,说是针对王武的审问很快就要开始。
那位看不惯徐文志的陈大人闻言冷笑一声,索性也不走了。
他倒要看看,不使用手段,徐文志如何审问王武。
同样有此疑惑的还有何琪,其实在听到王武的狡辩之词时,何琪就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像王武这种人,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使用点手段,是不会老老实实交待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样子,王武所在的审讯室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王武本就惴惴不安,猛然听到这动静,吓得身子一缩,瞪大眼睛看向门口。
徐文志脸色青黑,像是被什么气到了,阴沉沉地盯着王武,让王武心中莫名不安。
安
映雪随之而来,在一旁安抚徐文志。
“大人切莫气坏了身子,为这等心狠手辣之人不值当。”安映雪说。
徐文志慢慢平静下来,随后阴沉着脸大步走进审讯室,坐在了他之前的位置。
安映雪跟在后面进来,记录的小吏也很快坐下。
王武眼皮子猛跳,直觉让他感到心慌。
“王武,从昨夜将你抓到慎刑司开始,徐大人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可一可二不可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