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瞪了瞪自己这个孙子,倒是想说她很介意等一会儿,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让人将安映雪给拖下去。
但毕竟太后的身份在这里,李弘晟都给她捧上去了,她也不好直接跳下来,于是只能暗暗恨了眼自己这个吃里扒外的孙子,暂且将怒火给压下。
她可是知道的,非要惩治她幺儿的可不只是一个安映雪,还有她这个三孙子呢,隆昌王可是他亲叔叔,他当真是被妖精给迷了眼,连自己的亲叔叔都要害!
太后眼神幽暗,心里盘算着一定要给李弘晟寻一门亲事,将他和安映雪给分开,免得那妖女借着李弘晟的身份便无法无天,连自己的儿子都敢陷害了。
这个时候,前去文熙宫找那宫女的侍卫回来了,带来的不仅有那宫女,还有被惊动的愉妃娘娘。
愉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毕竟人是她宫里的,她过问此事也正常,当然,最主要的是,愉妃听闻皇帝也在,所以宁愿忍着冰寒也要亲自走这么一趟。
愉妃年约三十左右,但看起来还非常的年轻,像是只有二十岁的样子,她并非中原人士,而是大历朝的铁杆盟友月氏的公主,当年月氏与大历朝结盟的时候,就将他们的公主嫁到了大历,以表自己的诚意。
算起来,愉妃进宫也有快十年了
,当年她初进宫的时候,因为身份和容貌,还很是得了皇帝的一番宠爱,只是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又一直没有生出一子半女,而后宫不断有新人进来,又有容贵妃和皇后这样的厉害角色,加之愉妃本身低调,慢慢就没了当年的风光,不过她毕竟还有个月氏公主的身份,虽未晋封四妃,却也封了个愉妃,该有的尊容皇帝也没有少过。
“臣妾见过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愉妃半屈腿,一一对他们见礼。
皇帝淡淡点头,上前半步虚虚扶了愉妃一把,“爱妃起身。”
“谢皇上。”愉妃笑了笑,随后起身,疑惑地看了看聚集在玉漱宫偏殿的众人,“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大家都在这儿?”
不必皇帝开口,德全便赶忙解释清楚缘由,听闻有宫嫔被人谋害,愉妃吓得小脸一白,仓惶地看向皇帝:“皇上……”她轻轻唤了声,看上去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美人总是惹人怜惜的,皇帝握住愉妃的柔荑轻轻拍了拍,“爱妃莫怕,凶手抓到就没事了。”
“嗯。”愉妃点了点头,小鸟依人地依偎在皇帝身旁,皇帝也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安慰。
后头的皇后和容贵妃气得暗暗咬牙,眼睛恨不得在愉妃身上戳个洞出来。
她们二人
一个端着皇后的身份,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皇后的端庄大气,一个又是贵妃,处处比着皇后来,生怕自己哪里不够规矩被皇后笑了去。
二人一个比一个端庄,却没想到被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愉妃给占了便宜,但当着众女眷和大臣的面,她们也只能咬牙暂时忍下。
皇帝安抚好愉妃,抬眼看向安映雪,“人已经带来了,你检查吧。”
安映雪点头上前,那名宫女是愉妃身边的二等宫女,容貌清秀,她见安映雪朝自己走过来,疑惑地眨着眼睛。
愉妃看到这一幕,不禁疑惑:“陛下,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那位姑娘要检查柳儿呢?”
柳儿就是那名二等宫女的名字,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安映雪靠近,满眼不解。
皇帝垂眼看了眼倚靠着自己的愉妃,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抬头,平淡地说:“看她是不是凶手罢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句话本身就是平地惊雷,愉妃惊讶地瞪大眼睛,满眼迷茫地看着皇帝,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皇帝脸色淡然,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又皱眉看向自己的婢女柳儿,下意识辩解:“柳儿怎么可能……”
她话未说完,绕着柳儿走了一圈的安映雪已经有了答案,她转身朝向皇帝,半弯下腰行礼
汇报,刚好打断愉妃的话。
“回皇上,杀害宫嫔的凶手正是此人!”
现场适时地发出几声惊呼,或是看向安映雪,或是看向柳儿,前者眼神多半带着怀疑,似乎并不太相信她只绕着人走了一圈就确定了凶手,而后者则仔细打量着柳儿,仿佛这样就能够看出她到底是不是凶手。
皇帝松开了放在愉妃肩上的手,愉妃先是无措地看向皇帝,随后摇头否认,“不、不、柳儿,柳儿怎么可能是杀害宫嫔的凶手呢?”
皇后和容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很高兴,没见皇上立马就疏远了愉妃么,她们对这个结果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不过也没有傻到表现出来,二人脸上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惊讶错愕。
太后眉头狠狠皱着,她并不相信安映雪这么快就找到了真凶,当即说:“你说这宫女是凶手,你可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诽谤诬陷!哀家治你一个杀头大罪也不为过!”
她眼神阴沉沉地落在安映雪身上,就差按着安映雪的头逼她否认自己的答案了。
人群里,感受到太后对安映雪如此明晃晃的针对,镇安王心中莫名很不开心从前虽然觉得太后爱管闲事,不过皇帝在政事上也没真让太后插过手,这便也罢了,如今针对安映雪,分明是在为隆昌
王抱不平,可就隆昌王做出的那些事,说句大不敬的,就算杀了也没什么。
奈何镇安王与安映雪非亲非故,即便心中鄙夷太后这种行径,也只能是暗暗为安映雪捏把汗,别的却也做不了什么。
那柳儿原本一头雾水,刺此刻听闻安映雪将自己判为凶手,当即脸色雪白,一下跪在地上,连连朝着地上磕头。
“陛下明鉴!奴婢、奴婢没有杀人啊!奴婢冤枉啊!”
她一通喊冤,表情看起来又是震惊又是委屈,倒似乎真的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不由引得人朝安映雪投去怀疑的目光。
“安映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后脸一拉,怒斥安映雪:“你分明是毫无把握找出凶手,只是为了完成哀家定下的时间,于是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你这是欺君罔上!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倒是比太后理智,他看了眼地上一直喊冤的柳儿,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