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浪潮迭起的讨论声中,印着三名死者画像的协查通告书送到了镇安王府上。
带回这份通告书的是镇安王府的一名下人,身份属于是家生子,在镇安王府已经有几十年了,出门采购的时候,跟着看热闹的人群凑了个热闹,谁料竟看到了自己眼熟的几张面孔。
这还得庆幸那三人是侍卫,平常在王府里露面的时间比较多,若是暗卫的话,露面时间少,恐怕除了经常来往的,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
那下人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看错了一个人,总不可能看错第二个、第三个人吧?
何况这三人的确是有一阵时间没在府里露面了,之前他还以为是被镇安王派去做什么事了,谁能料到竟是遇了害。
那下人吓得不轻,颤抖着手将那张协查通告撕下后,便匆匆忙忙跑回了王府。
镇安王接到下人来报的时候,还很是惊讶,直到接过下人递来的协查通告,看到通告上面那三张熟悉的面孔,才彻底变了脸色。
“怎么会”镇安王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看着画像上的三人。
这三人是府中多年的侍卫了,无论是自身功夫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都不差,且这三人做事情向来可靠,从未给镇安王惹
出过什么乱子和麻烦,他们怎么就被人杀害了?
怪不得他迟迟没有等到这三人归来,也不曾再见到他们的任何书信,竟是已经被杀了?
他只是派这三人去青河县查安映雪的身份而已,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任务,更不是什么重大机密,无论怎么看,也不该因为这就引来杀身之祸!
镇安王直愣愣地盯着画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三人为什么会死了。
苏念烟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府中气氛有些低迷,下人们一个个低着头,动作麻利谨慎,像是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出什么来。
她觉得疑惑,就招来一个小丫鬟询问。
“可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都一脸凝重?”苏念烟疑问。
丫鬟:“王府有三位侍卫遇难了,那三人都跟了王爷许久,王爷听闻后很是哀伤。”
苏念烟心底一哂,区区侍卫而已,死了也就死了,这府上那么多侍卫,死了三个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她刚刚在心底嘲笑完,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你是说,三名侍卫?死了多久了?怎么死的?”苏念烟追问,语气忽然有些急。
丫鬟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苏念烟是和镇安王一样,为那三名侍卫而
伤心可惜。
“具体的奴婢不太清楚,只听说似乎是年前的时候就被王爷派出去办什么事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再就是今天慎刑司发了协查通告,才发现他们竟然被人杀害了。”
苏念烟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跟在她身后的秋水也白了脸色,慌张失措地看向苏念烟,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对上苏念烟冷冰冰看过来的警告眼神。
那眼神冰冷得像一条毒蛇,紧紧锁住秋水,仿佛只要秋水稍微哪里不对劲,就会一口咬上来,要了她的命。
秋水眼皮一颤,连忙低下了头。
苏念烟收回眼神,那丫鬟见苏念烟脸色发白,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赶忙宽慰她:“小姐切勿害怕,听说案子是慎刑司在查,还是那位鼎鼎有名的”
她说到一半,骤然想起来苏念烟和安映雪是有恩怨的,赶忙及时闭了嘴。
苏念烟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在丫鬟紧张地看过来时又露出温和的笑容,“无妨,我只是突然听说,有些被吓到了,父王呢?父王在哪里,我去看看父王吧。”
丫鬟:“王爷已经拿着协查通告去慎刑司认领尸体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快要到慎刑司了。”
苏念烟的脸色忽然一下沉下来,丫鬟不明所
以,只觉得后背发亮,莫名有种危机感。
“怎、怎么了小姐?”丫鬟小心翼翼看向苏念烟,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害怕此刻的苏念烟。
镇安王竟然去了慎刑司?
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够见到安映雪了?
苏念烟心跳变得很快,紧张、惶恐、愤怒等各种情绪在她心里来回转变,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无事,父王既然去了慎刑司,那我也去瞧瞧吧。”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王府,秋水赶忙快步跟上。
丫鬟在后头挠了挠脑袋,有些奇怪苏念烟的态度,但一时又琢磨不出什么来,便归结于是自己想太多了,没再继续思考,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苏念烟脚步匆匆,王府里的马车还没有卸下来,她就又重新坐了上去。
正忙着卸车马的车夫愣在那儿,有点搞不清楚这突发状况,幸好秋水及时小跑跟了过来,对他说:“去慎刑司!现在!”
“哦,哦,好。”车夫手忙脚乱地又开始重新将马给套好,心里纳闷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看起来匆匆忙忙的。
马车里,秋水小心翼翼打量着苏念烟阴晴不定的脸色,好一阵后,才鼓足勇气小声问:“小姐,那、那三名侍
卫会不会就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念烟抬头那一眼给打断,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恐怖又一次笼罩了秋水。
苏念烟冷冷盯着秋水,“我早先便与你说过,你我主仆二人,荣辱与共,我尚且是清河郡主,是镇安王府唯一的嫡小姐,即便犯了点错,也有父王替我担待,但你不过是一个贱命的丫鬟,若你犯错被人知晓了,把你杀了都是轻的!就算是把你卖到窑子里,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你明白吗?”
秋水被这番威胁吓得脸色雪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敢掉下来,连连点头:“明白,奴婢明白。”
“哼!”苏念烟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既然明白,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不必本郡主亲自来教你了吧?”
秋水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内心的惶恐和酸楚,点了点头,“奴、奴婢知道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郡主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