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京城的酒楼、茶馆、甚至花楼等,凡是有说书先生出入的地方,说书的内容必然会提到安映雪。
人们对她的关注已经从大历朝第一个女仵作到大历朝第一个女官,如今转移到了大历朝最会验尸判案的女官。
民间甚至还称她为安神探,安映雪对这个称呼真是哭笑不得,她自认为自己还达不到神探的标准。
奈何这个时代下,她的技术的确是远远超出别人一大截,徐文志见了她,都要打趣她一声神探,不知怎的又被传了出去,百姓们对‘安神探’三字更是络绎不绝。
皇帝听闻此事后,还特地召见了安映雪,询问她对‘安神探’的看法,安映雪能有什么看法呢?自然是向皇帝表忠心,展现自己爱岗敬业的一面。
竹清已经离开京城三天了,算算日子,最快还有两日就能够到姑苏,安映雪紧张的同时又有些放松。
她对竹清的能力还是了解的,有竹清在,柳氏的安危就不用担心。
转天,便是三月初,京城已经许久没有下雪了,天气日渐晴朗,郊外的雪山也开始融化,春天终于来了。
三月初一,一封密信送到了三皇子府,李弘晟见到此信,却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安映雪散值后,将信件交给安映雪。
安映雪还以为是柳氏来的信,一时很是紧张,接过快速扫了一遍,发现内容与柳氏无关,这才稍稍放心。
但定睛一看,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公主?”安映雪惊讶,“上一次我们追查到公主的信息,最后是出现在定城,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津城?”
津城是京畿重地,距离京城极近,繁华程度不输上京,只是因为没有天子坐镇,所以相对京城来说,还是没那么令人向往。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年前才查到公主的线索远在青州,如今不过是过了一个新年,怎么就会到了津城?
“消息确定吗?”安映雪看向李弘晟。
李弘晟眉宇间也带着疑惑,“消息来源倒是可靠,我只怕消息本身是假。”
安映雪沉吟片刻,“不如你亲自去看一趟?反正津城距离京城也并不是很远,而且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也要派人去。”
关于公主的案子,本就是李弘晟一直在调查,如今有了线索,尽管线索看起来可疑,但李弘晟也不得不去看。
李弘晟也是这个意思,他如今和安映雪虽然还未成家,但在二人心底也是有家室的人,有事情外出自然要和家里人商量,所以特地跟安映雪说这一声。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你去的时候务必带足人马,万事小心。”安映雪理了理李弘晟的领子,不大放心的说。
二人都觉得公主出现在津城太过离谱了,然而再离谱也要去看,安映雪别的都不担心,公主是真是假她也
并没有那么在意,她唯一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想了想,安映雪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又说:“要不还是算了,你派人去一趟,或者先暗中派人去探探底,我怕这是陷阱。”
李弘晟摇头,“既然人都已经到了津城,恐怕父皇那边要不了多久也会知道了,你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不会莽撞行事的。”
正如李弘晟所说,第二日,皇帝的谕旨就到了李弘晟的府上,让他带人前去津城查探,若真是公主,一定要将人给迎回来。
安映雪昨夜还没懂李弘晟的意思,今日听闻谕旨到达后,终于明白李弘晟为何不担心自己遇到陷阱了。
若此事是李弘晟自己去查看,那么有陷阱也只怪李弘晟自己倒霉,但若李弘晟是带着圣旨去的,若还有人想要借此事对李弘晟做些什么,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首先皇帝那一关就过不去,毕竟当今可是个聪明人,不是那等只会饮酒作乐的昏君。
正如安映雪所想,当李弘钰得知皇帝给李弘晟下旨后,险些没将书房给砸了。
“父皇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李弘钰揪住下人的衣领,气得呼吸都不顺畅。
那下人也不敢反抗,静静等着李弘钰发泄完后才说:“陛下的耳目这些年从未减少过,不然殿下以为为何大皇子心甘情愿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呢?”
李弘钰的愤怒倒是叫这
番话给泼得清醒了些,也是,若皇帝没点自己的小手段,太子会甘心只做太子么?
他说呢,太子为何那么有耐心,原来是早知道皇帝不好对付,故作乖顺罢了。
“呵,原来我一直我那位大皇兄是个草包,没想到是我小瞧了他。”李弘钰松开下人,脸色阴沉地站在窗前。
外头那一枝梅花已经凋谢,绿叶倒是正旺盛。
李弘钰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也罢,算李弘晟运气好,这次既然有父皇的眼睛盯着,暂且饶过他,其余的照旧。”
“是,那属下这便去告知清河郡主。”
“嗯,去吧,行动小心些,别被我那位大皇兄发现了。”
“属下明白。”
书房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李弘钰慢慢睁开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外头那翠绿的树枝。
那老不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驾崩,若不是这次,他竟然都不知道皇帝在暗中还有那么多眼睛盯着。
话说回来,皇帝既然知道了当年丢失的公主疑似出现在津城,却并没有自己派人去找,而是派李弘晟去
想到这儿,李弘钰后背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明白皇帝此举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
若是他不管不顾地继续给李弘晟设置陷阱,恐怕前一刻李弘晟丧命,后一刻他就要被羁押。
越想,李弘钰越是
后怕,他头一次认识到了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也终于彻底明白,太子为何心甘情愿居于太子之位,别说是太子,就算是换他做了太子,至少到现在,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蜷缩在自己的地盘。
但人总是贪婪的,哪怕明知道自己那位父皇不好惹,但只要一想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