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一路带着柳氏离开了居民区,路过一处酒馆的时候,他见街边大树上拴着一匹马,一刀将马缰割断,提着柳氏翻身上马,往城外而去。
酒馆里的客人察觉不对追出来的时候,赤已经骑着马儿走远,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客人气得大骂,嚷嚷着要报官,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感叹光天化日竟然还有人敢在大街上抢劫。
江婉婉从家里追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她视线在附近扫了圈,发现了同一家酒馆门前还拴着另外一匹马。
快步走过去,江婉婉抽出袖刀在绳子上一割,马儿顿时得到了解放,但不等它为自己的自由庆祝,江婉婉已经快速翻身上去,牢牢控制住了它。
马儿的主人正在人群中看热闹呢,猝不及防这热闹就到了自己身上,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婉婉,一时震惊得竟然忘记了愤怒。
江婉婉在人群里扫了一眼,不确定哪位是马主人,便放声说:“我去将偷马贼追回来!”
说罢,她双腿在马腹一夹,马儿嘶鸣一声,在大街上奔跑起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分散到两边,以免被马儿冲撞到。
好一阵后,江婉婉的身影也消失在众人眼中,那马儿主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可我又
不认识她!”
后方的热闹江婉婉却是不知了,她虽暂时不能动用内力,但基本的功夫底子还在,她是拼着即便自己丢命也不能让柳氏出事的想法去追赤。
与此同时,赤已经一路狂奔到了城门口,守城门的兵卫见到有人敢在城内御马狂奔,当即就要站出来拦截,然而赤这种刀尖上行走的人,本来就不会遵守规则,也从未想过好商好量地按规矩从城门口离开。
他见到有士兵拦截,直接冲出直接的长剑,半点不犹豫地往士兵身上劈去。
那士兵不过是个普通人,平日里管着的也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只要自己稍稍凶恶一点,百姓们就会乖乖听话,不会犯错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亡命之徒,一时竟被吓住,待在哪里,瞪大眼睛看着锋利的长剑朝自己劈来。
这一剑劈下去,士兵的脑袋和脖子可就要分家了,然而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竟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长剑即将落到士兵脖子上的时候,忽然一条黑色的棍子甩了过来,缠绕在长剑上,竟硬生生将长剑拉离了士兵的脖子。
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棍子,分明是一条马鞭。
柔软的鞭子搀住锋利的长剑,不但没有被割断,反而是牢牢地
控制住了长剑,这绝不仅是鞭子质量牢靠,恰恰相反,那是一条市面上再普通不过的鞭子罢了,就算是家用的砍柴刀也能够砍断。
如此普通的一条鞭子,却能够与赤抗衡,自然就是鞭子的主人能力非凡了。
赤眼神阴沉地顺着鞭子看过去,落在执着鞭子的主人身上。
鞭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夜兼程从京城赶到姑苏的竹清一行人,他们比赤晚些出发,也就晚了一日才到达姑苏。
竹清原本只是见义勇为,不想看到普通百姓受伤害才出手罢了,但对上赤的眼神后,他视线往赤身前挟持住的人身上一扫,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那竟是柳氏!
竹清是见过柳氏的,何况柳氏和安映雪面容那么相似,就算是不想让人认出来都很难。
原来安姑娘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竟然真的有人要杀柳氏,究竟是谁,为何要杀柳氏?
疑问在竹清心里叠起,竹清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扫了一眼柳氏,随即看向赤,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怒容。
“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行凶?”竹清冷声怒喝。
赤眼里的警惕稍稍降低了些,心里想着原来是个路见不平的愣头青,虽然愣头青内家功夫不错
,竟然能够接住他的一剑,但作为杀手,一些暗器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才是他们的首要本领。
“真是不巧,没注意到。”赤淡淡地说,长剑缠绕着鞭子在空中一绕,竟挣脱开了鞭子的钳制,重新回到自己手中。
竹清眼神微闪,仅凭借这一招,竹清就知道这是个专业的杀手。
他心中震撼,竟然请出专业的杀手来杀柳氏,背后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和竹清一起的其他几位暗卫也都暗暗警备起来,他们是没有见过柳氏的,但安映雪天天出入李弘晟的府邸,他们都见过安映雪,也就一眼认出了柳氏那张和安映雪相似的脸。
赤扫了竹清几人一眼,牵动马上缰绳,便要出城门去。
竹清面无异色,似乎除了救人,也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两匹马前后擦肩而过,眼见赤即将要越过竹清的时候,前方的主街上忽然有一匹马窜了出来,马上正坐着一女子。
江婉婉一眼就看到了赤,也看到了竹清,当即大叫:“快拦住他!他劫持了柳夫人!”
便是这一瞬,赤手中马鞭一甩,马儿快速往前奔去,竹清则直接飞身而起,径直朝赤跃去。
赤听到背后的动静,一面加速马匹,一面回头朝竹清甩出暗
器。
谁料竹清却像是早有所料,在暗器甩过来的时候便落到了地面,同一时刻,和竹清一起的几名暗卫也调转马头,朝着赤追了过去。
这一群人各个身手绝佳,可不是这群小小的守城门士兵能够比拟的,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人骑马远去,一时间都没人出声。
江婉婉紧追在竹清一群人的后面,行至郊外,距离姑苏城已有十里,赤终于被追上,众人将他围在里边。
赤手中还挟持着柳氏,即便是被一群人给包围了,他也并没有太过慌张,反而越发的肆无忌惮。
“这女人不过是个普通的后宅妇人罢了,有人拿百两黄金买她的人头,你们这群武功高超的又如此保护她,我越发好奇,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了。”赤掐着柳氏的脖子,眼神看向竹清。
竹清面沉如水,他们如今是投鼠忌器,顾忌着柳氏的安危不敢对赤动手,而赤正是抓住这一点,才敢如此和他们正面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