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照她现有的条件,也算不得什么强者,根本就还处于社会的底层,在张太太这个县令夫人面前做小伏低,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况且,她只是态度上谦卑,并不是谄媚,在阶级森严的古代,如她这般才是正常的。
其实,就算是在号称人人平等的现代,也从来没有实现过这一口号,特权阶级比比皆是,只是做的更隐蔽,不像古代这么明晃晃的罢了。
“你准备让孩子去哪个学堂?”张若梅听到陈翠行动力如此迅捷,心下赞叹,不由开口问道。
“听说洞明学堂不错,我正打算去问问。”陈翠连忙答道。
张若梅跟着老爷来了这阴平县大半年,虽然极少出门,但也不是对县里的事一无所知。
她知道洞明学堂是县里首屈一指的学堂,城里的富户们都争相把自家孩子往那里送,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得去。
不是没有人想多掏赞助费走后门,可那要在学生水平有个差不多的情况下,要是成绩实在提不起来,拿再多钱也没有用。
偏偏洞明书院背靠着县里最大的望族周家,且人家家里不止有致仕的翰林,族中子弟读书者众多,还有几人在外地做官,不是普通富户能招惹的起的。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底气和靠山,洞明书院才能吸引来这么多优秀的先生,能一直对生源把控严格,稳坐全县第一。
张若梅倒是没觉得陈翠一介农妇,想把孩子送到县城最好的学堂有什么不对,只是有些担心她家的孩子考不进去。
毕竟,她也对洞明书院的招生严格有所耳闻,担心刘大嫂对孩子盲目的自信,到时候会被拒之门外。
但她不好明说出来打击人家的自信,只是叮嘱道:“若是在县里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过来寻我,莫要见外。”
陈翠真诚道谢,但她倒是希望这句话用不上,因为一旦要求到县令夫人跟前,就意味着她遇到了麻烦。
她在县衙略坐了会,便告辞去打听学校的事,说是下午再来。
张若梅也没虚留她,她这会子其实她热的身上难受,根本不想见客应酬。
但是老大夫居然还让她每天起码在日头底下晒上一刻钟,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晒晕过去。
送走刘大嫂,趁着日头不算太高,张若梅就让人搬了张躺椅到房檐下,自己趴了上去,让丫头打伞遮着她的头脸,开始晒了起来。
陈翠带着岁岁驾车来到了洞明学堂,跟守门的青衣老者说明了来意,得到了相应的答复。
学堂每月初一开设考试,给那些想插班就读的学生机会,提前十天来报名就行,到了初一那天来考试,考完当天就能出结果。
“那考生是否有年龄的限制?”陈翠担心的是长平,他的年纪毕竟比一般的蒙童要大上不少,担心会因此而被拒之门外。
那老者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农妇,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拱手道:“圣人言:有教无类,任何人都有学习的权利,只要有心向学,年龄自然不是问题。”
陈翠没想到,眼前不过是一个守门的老者,居然能将圣人之言脱口而出,难道这就是高级学校的底蕴么?
她也向对方施了一礼:“多谢您解疑答惑,请问咱们书院的束脩是多少?”
那老者似乎是对陈翠谈钱的事有些不悦:“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还是等考试通过之后再说吧。”
呵,这老头还挺有脾气的,陈翠只好行礼告辞!
中午,天气太热,她带着岁岁在路边的一家摊子上要了两碗热面皮。
看到热面皮,她又想起了自家的辣椒。
因为空间里辣椒产出给力,她已经攒了不少辣椒了,加上后院里结的,加起来足够种几十上百亩地的。
而空间里的辣椒只要不拔掉,就一直源源不断的结果,她觉得,等天冷了之后,是时候把辣椒推出来了。
至于该怎么推广,她都搭上了县令夫人这条线,跟谁合作,还用说嘛。
张太太出身蜀中,众所周知,蜀中人少有不爱辣的。
相比较山茱萸,辣椒的优势不要太明显啊,到时候她只要这么不经意的让辣椒在张太太面前露面,获得她的青睐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如今张太太身体不好正在看病,忌口的东西很多,不好提这个事。
她打算等到玉米收获,水果罐头也有了一定的销路之后,再说辣椒的事。
有了这些成果,她在张太太面前的地位肯定跟如今不可同日而语,她说的话,推荐的东西,也更有说服力,更能容易让人接受。
饭要一口口吃,步子不能迈的太大,事缓则圆,不能操之过急。
陈翠下午去县衙后宅造访,帮着后厨做水果罐头的两个丫头又解决了一点小问题之后,就踏上归途,回了村里。
她去找村正刘有才说了想让刘丰收帮他照料那几亩玉米的事。
“叔,您看我平时要带岁岁,还要伺候三个孩子吃喝和来回接送,实在是没那个精力照料这几亩庄稼,这才不得不让丰收哥帮忙的,还要劳烦你从中说项。”
刘丰收跟刘二勇同辈,他比刘二勇的年纪还要大一些,长子今年刚娶亲,听说他家为了盖房子娶媳妇的事拉了饥荒,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而刘丰收借钱的对象,正是刘有才。
刘有才看了陈翠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侄媳妇到底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故意帮衬侄子还是地里真的忙不过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因此而挡了侄子来钱的路子。
“去,叫你丰收伯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因为刘丰收就住在他家屋后,刘有才就吩咐五岁的小孙子去跑腿喊人。
刘丰收是个地道的农家汉子,身材高大,面皮黑红,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当他知道了二勇媳妇要请他帮忙照看庄稼到秋收时候,还给了他五百文的工钱,高兴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照料庄稼那是他的本行,根本就不算个事,他家地少人多,地里活根本不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