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空气新鲜,病人都躺在病床上休息,他们的伤势已经大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若要复原,还需要很长的一段康复时间。
“公主,想要见您和王爷的人在那边,他今天刚刚看了一说话,随后就想见你们。”一个十几岁面容俊俏的婢女说:“奴才已经安抚了他,让他睡了一觉,此时刚刚醒来。”
“你到我们去看看。”莫愁道:“你很细心,是从哪来的?”
“回禀公主,奴才是衡王府四爷拍派来帮忙的,奴才的名字叫晚秋,今年十七岁。”婢女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人长得也甜美,衣着得体,落落大方,是一个可堪重用之人。
晚秋走到一张病床前,对一个身上围着纱布,像一个木乃伊的病人说,“公主,就是这位病人想要见您,还有走过两张床的另一个病人,他们都说详见您。”莫愁看着窗前的病人,他的脸上,身上,手上都裹着纱布,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莫愁和游千山,眼中有泪水滑落。
游千山和莫愁仔细的注视着这双眼睛,看着看着,游千山和莫愁几乎在同一时间退后两步,游千山又惊又喜
又充满恐慌的说:“你是重山兄弟吗?”那病人点点头,嘴里发出压抑已久的呜咽声,“千山大哥,灵儿……”
“这是咋了?这是咋了?”莫愁不敢置信地说:“游重山是我亲自杀死的,也是我亲自扔到火海中烧成灰的,游重山怎么还能活着呢?”游重山张开嘴吃力地说:“灵儿,重山叔儿还活着。”
“您真的是重山叔儿吗?”游重山吃力地点点头,随后又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小心马尾草,小心陈氏。”游千山示意莫愁稍安勿躁,稳定情绪,遂把游重山不着边际的话整理了一番,道:“重山,大哥跟你说话,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便好,切莫动气牵动伤口,有大哥在,大哥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游重山流下眼泪点点头,至于他曾经遭受了多少废人的折磨,从他身上千疮百孔的伤口就可得知,若非是钢铁汉子熬着一口气活到现在,想必他现在早就已经死于那犹如炼狱的地牢里了。
游千山声音轻柔地说:“重山,你是三个月前被抓的吗?”游重山摇头。
“你是两个月之前被抓的吗?”游重山摇头。
经过游千山耐心的问话方才得知,游重山是在六个月之前被抓的,而游牧山则是在七个月前被抓的,也就是说,在那之后,出现在莫愁和游千山等众人面前的游重山和游牧山都是假的,而他们并没有被揭穿。
自己的兄弟被人这么的连亲娘都不认识,而自己却和一个阴险狡诈的刽子手称兄道弟,游千山一圈狠狠地打下气,打在大理石的地砖上,地砖瞬间粉碎,游千山的手上也占满了鲜血。
游重山想要起身阻止游千山,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大哥,不是,你的……”晚秋上前安抚游重山,并且把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游千山的嘴上,示意他不要激动,“你别说话,让我来说好吗?”游重山很信任晚秋,安安静静得躺在病床上,眼神中满是感激。
晚秋转身对游千山说:“王爷,崇山大哥说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他不怪你们没有早日就他出去,只要你们还能重聚,便是上天给他的恩赐。”晚秋看向游重山,“重山大哥,你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安静下来的游重山点点头表示同意,并欣慰的深
情的看了晚秋一眼。
游千山复又看望了游牧山,与他说说话,方才命人好生的侍奉,不得有误,并叮嘱晚秋亲自照料游重山兄弟,才放心离开。游千山要命人回到清水村调查游重山兄弟失踪之谜,此时不可有丝毫的大意,否则后果不可预料。
莫愁则傻傻的坐在长廊的上,眼睛的泪水不断滑落。她自认为已经小心谨慎的对待每一件事情了,但是,半年的时间,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有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当她看见那个身上满是臭味,伤口有蛆虫的身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行尸走肉就是疼爱自己的崇山叔叔。
游千山心情沉重,轻轻地抚摸着莫愁的肩头说:“灵儿,别伤心了,这件事我们要详查,要给你重山叔叔兄弟一个交代。”
“爹,是灵儿不好,是灵儿没有识破假的游重山,因此让真的叔叔身陷囹圄,遭受了废人的折磨。”
“想必在假昭阳公主的背后,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而这股强大的势力从何而来,我并不知晓,所以,我们要提高警惕,不能再让我们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爹
,难道世上真的有易容术吗?”
“易容术很容易被揭穿,所以这些人便全天下的寻找与我们长得相似的人,然后再另行安排,最后送到我们面前,来伤害我们。”
“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绝对不会。”
“你娘十八年前被成功掉包,你重山叔叔兄弟也被成功掉包,看来这个组织已经在启武朝根深蒂固的扎根十八年了,我们所面临的危险才刚刚开始啊!”莫愁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说:“爹,如果您哪一天怀疑我是假的莫愁,您就问我傻妹好吗?我回答‘傻妹很好,莫愁也很好’。如果有一天我怀疑您是假的,我会问您,莫愁好吗,您就回答,‘莫愁很好,傻妹也很好’,您记住了吗?”游千山转忧为喜,道:“灵儿,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们必须与我们的亲人都有一个暗号。”原昭阳公主府正在修缮中,挖地三尺,不放过任何藏有机关暗道的地方。
莫愁没有直接去安国侯府,而是来到了右丞相府。
此时的丞相夫人正在软塌上阴阳怪气的说着雪儿的种种不是,雪儿也没有看丞相夫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