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巫镇的自然,是那么的自然,她又挑不出什么错处。
他们的婚姻确实是赶鸭子上架,这个没错。如果婚后,巫镇各种冷淡,怀疑,暴力,她还能抱怨抱怨。
可巫镇完美的履行了一个丈夫的职责。
除了他履行不了的。
那也不是婚后才知道的,是婚前就知道的,所以她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可以抱怨的地方。
有一种,不安心的岁月静好,人间值得。又好像镜花水月,一点就破。
下了山,巫镇果真带着她去给父母立牌位。
然后桑云亭给了一千两银子。
这是她自己的钱,不是婚前婚后淑妃或者巫镇给的。
想起淑妃,桑云亭道:“本来说休沐三日,就要回锦绣宫当差的。这一晃,都快十日了,也没能回去。”
巫镇笑了一下。
“以前做宫女,那是没办法。现在其实没这个必要,府里自由自在,吃好喝好,何必要进宫去听人差遣。”
巫镇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但是,站在一旁的詹文山突然来了一句:“就算不进宫当差,夫人也该不时进宫去走走,和淑妃说说体己话。”
桑云亭十分意外地看着詹文山。
詹文山面不改色道:“一入深宫深似海,其实宫里的娘娘,日子过得也是寂寞。淑妃娘娘对夫人算是有恩,夫人有空去请个安,陪她说说话,也是应该的。”
巫镇皱眉看了詹文山一眼,倒也没生气,不过眼中确实有些谴责的意思。
詹文山那是一点都不害怕巫镇,见巫镇瞪他,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仿佛他刚才什么都没说一样。
桑云亭一直对詹文山的身份存疑。
之前,她以为巫镇喜欢淑妃,喜欢得不能再喜欢的那种喜欢。找各种理由往锦绣宫跑,白天去完,晚上还偷偷去。
但是后来,她试探过巫镇,在巫镇面前提过淑妃。
但是巫镇的反应不对。
那么喜欢一个人,那种喜欢会从眼睛里露出来的。
但是巫镇没有,巫镇对她说,淑妃娘娘对他有恩,仅此而已的时候,是真的很平静。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只有恩情。
没有感情。
但桑云亭确定,那个夜晚,那个悄悄出现在锦绣宫的巫镇,是真的喜欢淑妃。
那种喜欢是爱,是虔诚的,他看淑妃,高高在上犹如明月,连伸手触碰一下,都觉得会惊扰了对方。
桑云亭看着詹文山。
詹文山被巫镇看的丝毫不慌,但是被桑云亭这么一看,却有点不安了。
詹文山道:“夫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桑云亭道:“突然想起来,老爷你这几个手下,文山和明熙,年纪都不小了吧?”
巫镇道:“詹文山比我小两岁,鞠明熙和我同岁。”
“那都不小了。”桑云亭道:“云霄也不小了,都是该成家的年纪了。老爷,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不顾手下啊。不然我给他们物色物色,相亲找找对象。”
三个人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李云霄和鞠明熙虽然表情有点奇怪,但是整体来说还好。
他们这个年纪,被催婚那也是人之常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桑云亭又没有立刻就拽过一个对象,逼他们明天就成婚,因此还能保持冷静和礼貌。
但是,詹文山的反应就大了。
他脸色顿时变了,沉下脸来,冷声道:“多谢夫人关心,不过我并不打算成亲,夫人就少为我操心了。”
“那怎么行?”桑云亭一本正经地说:“老爷是男人,管的是朝廷上的事情,那后宅的事情可不就得我操心了。文山,你这年纪,就应该先成家,再立业。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提到这事情,还这么害羞啊?”
詹文山眉心直跳,要不是因为巫镇在这站着,他都想打人。
我这是害羞吗?
我这是想揍你。
“不要害羞啊。”桑云亭笑道:“还是说,你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你告诉我,我给你去提亲。”
詹文山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不走不行,再不走,他真想把桑云亭打一顿。
但是,巫镇是不会同意的,还是眼不见为净。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真是没规矩。”桑云亭看着巫镇,抱怨了一句。
你们锦衣卫,可真没什么规矩啊。
若是在宫里,詹文山下一刻就要被打死。
巫镇也没生气,只是无奈道:“好了,文山他年纪小,脸皮薄,不懂事,夫人就别逗他了。”
桑云亭突然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年纪小,脸皮薄,不懂事……这不是自家孩子三部曲吗?
别管今年是二十四岁还是四十二岁,在家长面前,都还是孩子。都是不懂事的,无论做了什么错事,都值得原谅。
桑云亭看着离开的詹文山的背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巫镇对詹文山,有一种纵容。
这种纵容,对巫镇这种杀伐决断的身份,是很奇怪的,是不应该有的。
在东厂其他的人身上,哪怕是在李云霄身上,桑云亭都没有感觉到这种纵容。
当然,他们也从没有这种任性。
比如当场甩脸给巫镇看,转头就走,这种事情,无论李云霄还是鞠明熙,或者东厂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做过。
桑云亭是在宫里当过宫女的,她知道,做下人的在主子面前耍这种脾气,那就是该死。
可巫镇没生气。
所以詹文山敢对巫镇甩脸,就是知道巫镇不会生气。
为什么呢?
桑云亭脑子里闪过恃宠而骄四个字。
詹文山对巫镇,到底有什么特别所在,让他敢恃宠而骄?
桑云亭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许多想法,最终也没有一个结论。她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仅凭詹文山和巫镇的态度,不能断定。
但是,东厂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