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虽然是不喜欢她,觉得这女人城府太深,事情太多,麻烦也太多。
可你喜欢啊,怎么办呢?
巫镇走后,詹文山叹了口气。
刚才还轻松带着笑容的脸,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鞠明熙打开医药箱,说:“我不是来给你治病的,你那个病,我治不了。”
“嗯。”詹文山懒洋洋地说:“我知道。”
鞠明熙说:“你的脸,到时间了,要换了。”
詹文山更懒洋洋了,滑溜滑溜就躺下去了。
“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世上,你有你的苦,她有她的苦,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桑云亭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
既然巫镇说这事情他会处理,就让他处理吧。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要挤破脑袋往前冲。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
一边洗漱,桑云亭一边吩咐:“我要出门,去一趟千秋绣坊。就在城里,也不必每次出门都浩浩荡荡的,小红小绿跟着我就行了。”
小红小绿,居家旅游,必备行李。
两个丫头应着。
城里的绣坊,她们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当然有问题也不敢说,桑云亭自从把小三打的半死之后,一府的下人更乖了,在她面前哼都不敢哼的大声。
桑云亭本来前天就要去找葛清秋,后来一耽搁,两天过去了。
今天一定要去了。
而且,她在心里琢磨,她和葛清秋的关系,能不能怎么样处理一下,让她们俩见面,变成理所应当,谁都不会怀疑的事情。
不然总这样偷偷摸摸的,叫人不安。
千秋绣坊照例开着门,店铺里没人,葛清秋正在一旁仔仔细细,不紧不慢的绣一件衣服。
看见桑云亭上门,葛清秋放下手里的活儿,站了起来。
“巫夫人。”葛清秋笑道:“您来了,快请进。”
桑云亭进了门,然后毫不犹豫地使唤小红小绿。
“我在这和葛老板说会儿话。”桑云亭道:“小红,你去前面那条街,给我买点刚出来的绿豆饼。小绿,你去后面那条街,给我买一份蟹黄酥。”
都是要等着现做,或者要排队的地方,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两个丫头听话得去了。
小红小绿一走,葛清秋便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出了点事。”
桑云亭立刻没有一点隐瞒,将这几天的事情都说了。
“锦衣卫。”葛清秋道:“你怀疑,凶手是锦衣卫的人?”
“不好说,但是有这个可能。”
桑云亭道:“虽然蒋子实可能不是凶手,但是时间,做的事情都对的上。锦衣卫又不止他一个人,有这一拨,未必就没有另外一拨。”
葛清秋沉吟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桑云亭又道:“东厂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一般的事情都知道。可蒋子实办的那差事,巫镇听都没有听过,可见隐蔽。如此隐蔽,不就是见不得人?”
杀人抢货,这事情不管谁来做,都见不得人。
就算是当今皇帝下的命令,也是见不得人。
如果有一个能见的人的理由,皇帝一定会名正言顺交给臣子,不会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师出无名,这是很忌讳的,是说清楚的。
这种事情,有第一桩,就有第二桩。
又说了昨天的事情,把葛清秋吓的,差一点把桑云亭拽到房间里,里里外外的检查一遍。
说完之后,桑云亭道:“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这事情现在牵扯到了巫镇,他自己会查,倒是给我们省事了。”
多一个帮手,是好事。
“你呢?”桑云亭道:“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有。”葛清秋道:“你等一下。”
说着,葛清秋进房间,拿了一张纸出来。
纸条上,画着一个发簪。
这发簪的造型挺奇怪的,是个凤凰不像凤凰,孔雀不像孔雀,鸟儿不像鸟儿,兽不像兽的东西。
桑云亭接过来一看。
“这是什么?”
葛清秋道:“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吗,虽然你不知道那一趟镖要送到什么地方,但是,那一条线上,有好几个大城市。”
“嗯。”
桑云亭那一次出镖,走的时候,镖局几乎是倾巢而动,可回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货,没有人,没有任何线索。
她疯了一样地在镖局里找,库房里翻,然后绝望地发现,关于最后一趟镖,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
正常的每一次接镖,都是有流程的。
镖局也有自己的账本。
某年某月某日,接了一单什么物品,从哪里送去哪里,多少钱。说好定金多少,安全送达之后,再付多少。
然后,还有更详细的。
这一趟镖,是哪些人押送,每个人应该发多少钱。
预计多少天,路上花费多少。
出一趟门不容易,每一次都要有计划,有预算,有账本的。
桑云亭在镖局出生长大,对镖局的这一套流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可是,她却没有在镖局里找到任何关于最后一趟镖的只言片语。回到镖局,看着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说话都有回声的房子,她甚至有些恍惚,觉得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其实这地方,本来就没有人吧?
一直到她去找了葛清秋,有商有量,两人哭完了也哭累了,才开始重新整理。
桑云亭画了一幅路线图。
她确实不知道这趟镖会送去哪里,但是已经走过的路线,她是知道的。
路就这么多,城就这么多,那么大两个箱子,花费不菲地雇了那么多镖师,总不能运去个穷乡僻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