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话,陆惊蛰眉头忽地皱了起来,一秒也没犹豫,沉声回道:
“不用。”然后看向对面的警察提醒道:
“这些话,你不用向我媳妇儿提起。”
从他的态度里,警察同志像是明白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好的,我们明白了。”
做完了笔录,警察便让三人回家去了,说有情况会再找他们了解。
几人离开时,派出所的同志透露,王明芳和陆立冬判刑是免不了的,何珊珊和廖强的情况还要详细调查完才作处理。
*
差不多六点多,几人回到了家里,姚红梅心情特别好,直接去了厨房,给大家做饭去了,夏青柠和陆惊蛰则回了房间。
所有的真相都揭开了,坏人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夏青柠现在对原身也算有了交代,想到以后再也不用遭受别人的白眼和议论了,夏青柠从身到心都轻松了下来。
看着缝纫机上没做完的衣服,夏青柠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准备将它们做完。
这时候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陆惊蛰忽然开口询问道:
“今天发生的事,你早就知道。”
夏青柠早上和他出去的时候,就说过下午要早点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他们回到家,听到何珊珊和廖强发生的事后,夏青柠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甚至十分淡定,后来辛盼娣一家找上门来,同时姚红梅带着纠察队的同志过来,一切哪有那么巧合。
唯一的解释就是:夏青柠知道这一切,准确地说,是她在操控这一切。
夏青柠听了陆惊蛰的问话,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她将裁剪好的布料平铺在缝纫机台上,然后慢慢往前推,上下踩着踏板,在缝纫机的‘踏踏’声中,她十分坦然地回答道:
“嗯,是我和大嫂提前商量好的。”
她并没有想要隐瞒他什么,毕竟陆惊蛰那般聪明,她就算想隐瞒,也瞒不过,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过承认以后,其实夏青柠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陆惊蛰听了自己的话后,会是什么态度,所以她没停下手里的活儿,这样不用和他面对面,免得说话不自然。
陆惊蛰听完夏青柠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沉声继续问:
“辛盼娣的父母也是你通知的?”
“是,上次在医院的妇产科看到她,知道她怀孕的事,我就画了她的画像,去打听了她老家的住址,昨天打了电话给她的父母,并告诉了他们地址。”夏青柠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话刚落音,就听到陆惊蛰用低沉的声音吐出几个字:
“倒挺聪明。”
夏青柠往上推的布料忽然往旁边偏离过去,衣服被扎歪了。
她一时拿不准,陆惊蛰这话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反讽自己。
陆惊蛰是真的觉得她很聪明,简直可以快赶上自己团里的那些侦察兵了。
上次自己和刘团长在外面碰到她,她手里就拿着画像,还对自己说是和同事逛街去了,那时候她应该就是去找辛盼娣的线索去了。
等夏青柠反应过来,才发现布料上的线走歪了,她将布料从缝纫机里取出来,一边用剪刀拆着衣服上的线,一边平静地说道:
“他们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我不认为自己反击他们有什么错。”
夏青柠不知道陆惊蛰刚刚的话,是不是在责备自己,但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后悔过。
她不是圣母,也不是小白花,别人陷害她,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但要反击,还要还以颜色,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既然陆惊蛰现在问起来,她索性就把话摊开了给他说。
这是夏青柠第一次在陆惊蛰面前展示出强势的一面,完全不似四年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像这段时间表现出来那般柔弱,这样的她反而让陆惊蛰觉得更鲜活,更有血性,他不禁点头说道:
“嗯,做得好。”
夏青柠已经拆完了扎歪的线,听了陆惊蛰的话,不自觉抬头看向他,想要确定他是真的在夸自己,还是带着别的意思。
却见陆惊蛰面色平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在她观察他时,忽又听到他问自己: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计划的?”
夏青柠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结合原书剧情推断出来的,现在她和陆惊蛰的感情还没有到,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坦诚相告的地步,她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想了想,找了一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回答道:
“何珊珊想进我们纺织厂,王明芳原本是打算用我去帮她换这份工作的……”
“用你去换?”刚刚一直没有太大反应的陆惊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提高了声音问道。
夏青柠将拆了线的布料,重新放到缝纫机下,开始扎,并向他解释道:
“嗯,她想像四年前一样,把我又放到廖强床上,但后来你回来了,她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再后来姚红梅流产,不能生了,陆立冬又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她就把目标换成了姚红梅。”
“这个刁妇!”陆惊蛰低吼了一声。
手不自觉握成了拳,眼里怒意尽显,竟比刚刚听到夏青柠承认说,是她和姚红梅一起设计陆立冬他们时反应还要大。
过了好一会,陆惊蛰的愤怒才消减了下来,看向夏青柠沉声问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什么没给我说?”
夏青柠往前推着布料,这次的走线又直又正,只听她坚定而诚恳地说道:
“我自己能解决。”
这是不需要自己的意思吗?陆惊蛰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却在下一秒听到对面的人儿,用一种慎重的语气说道:
“这种污糟的事情,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你的心里,应该去装祖国,去关心国家大事。”
听完她的话,陆惊蛰眸底有藏不住的惊讶,不禁转头看向她:
只见橘黄的灯光,包裹着她,她小小的鹅蛋脸,垂着眼睑,纤长的睫毛接住一片光影,她整个人显得那般温柔,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