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兮的什么人。”
既然都不是善茬,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心里一直在打鼓,七上八下的,大哥对小兮是什么态度,我怎么就忘了,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把他带着啊,这会儿还不知道大哥把他怎么样了。偏偏又冒出这么几位。
“什么人?你说是什么人?有人看到你偷我们的床单了。”
啊?
大光头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啊,偷你家床单?干嘛?
“你个死秃驴,什么叫偷床单啊,是床单裹着的人。”白衣男子看样子伤势不轻,似乎只有出的气了,但就这样还是把那光头吓得一缩脖子。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小兮的仇人,可这仇也忒邪乎了,就因为小兮偷了他们的床单?怎么也说不过去啊,那床单虽然料子不错,但也不至于是个宝贝啊。
那位始终不发一语的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虽沙哑,但真的很好听,
“张大哥,我等是小兮的朋友,如若小兮有何得罪之处,在下在此替她谢罪,还望海涵,但务必让我们将她带走。”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他。”
……
这是我说的话?我为什么会不过脑子的就说出了这些话?而且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们哪是小兮的仇人。分明就是……
来不及想别的。我那始终不做声的大哥终于说话了:
“你们带不走他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大哥还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将我打进了地狱:
“韩小兮已经被我丢进江里喂鱼了。”
于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整天不苟言笑的大哥被人扭住了脖子,似乎下一刻,他那脑袋就会掉下来,虽然我在听到他的话后,也很想揍他一顿,但是我们毕竟是兄弟啊,所以,
“好汉饶命啊,有话好好说!”
我本来要上前抓住他扭大哥脖子的手,哪知道还没近前,就被那股凛人气势,吓得动弹不得,那双扫过来的眼睛里更是如啐了□□般,直刺人心,将我瞬间冻住。那犹如地狱般的声音,直击大哥,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那阴冷至极的声音会好听?
“你最好告诉我将她丢进了哪里。”说着那手又加了力道,我似乎都听到了大哥脖子断裂的声音。因为他的眼睛都突了出来。大哥也真是好样的,丝毫没有一丝惊惧,但他旁边的大木头,先他一步摊到了那里,鬼哭狼嚎: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大哥将你那兄弟丢进了离此二十里的荷花江……如果你们赶紧去找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呃,这是什么?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那大铁铲也晃悠了一下,消失在门口,而那白衣男子慢了一步,似乎因为伤势过重,在门口时,终于力竭倒地。
嘴里喷出的花,在阳光的映照下,火红火红的,分外好看,洒在他那件白色的袍子上,犹如朵朵红梅,摇曳至极。
我冲愣着的几人大吼:
“愣着干嘛?赶快救人!”
竟然都没有去看大哥的伤势,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咳嗽了几声,竟然一摆手,让人去请我们这儿的神医了。
既然有神医在,想必他不会有事。那……
“张顺……若能救得了他……替我……向他说声……对不住。”
就在我即将踏出门槛时,大哥竟然对我说了这句话,我的心微微一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要说你自己去!”
丢下这句话,我匆匆逃走,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大哥,是一手将我带大的大哥,而且因为我,他……终究狠不下心。但是小兮……
你万万不能……
风萧萧兮图凄凉,雾蒙蒙兮万事茫。
草萋萋兮画寂寥,水迢迢兮独自觞。
望着江面平静无波,一览无余,武松的心也犹如沉到了底。暗自懊悔,为什么会把她交给师兄啊,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即使死……不,她不会,她整天活蹦乱跳的,怎么会死?她既然都能从西门庆那里全身而退,怎么会……
可是那四处的杨柳,随风摇曳,似乎都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他以为将她交给别人,她就会安然无恙,他以为只要离开西门庆,她就会没事,可是……
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难道上次的那一个拥抱,就是上天最后的垂怜?不……不……
花和尚从后面慢慢踱来,他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大光头耷拉着,一个劲儿的骂自己糊涂,怎么就没看看那个人是谁啊。也抱怨小兮没告诉自己,可仔细想想那一会儿他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怨他吗?他又有何罪,他也是为了救自己和史进。自己不也没告诉他那被单里裹着的就是……
二哥还在后边喊,他已经不由自主的跳了进去,打定了生要见人,死要见……不会,她不会死。
似乎自己和自己较劲般,固执的不去想一切不好的结果。似乎那个张顺,也带着人来了,他人称浪里白条,水上功夫自不在话下,他一把就将自己捞了起来,气吼吼的大叫:
“你不会水,下去找死吗?”
是了,武松都忘了,自己是不会水的。可是小兮也不会啊,她独自在水里挣扎,她该有多害怕啊。她肯定恨死了自己。
二哥赶紧过来,用袖子给他抹了抹脸上的水,底气不足地说:
“你别……别下去了,他们会把……小兮……”
“几位……这是作甚?”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江里,张顺的手下,水性也都是很好的,一个个在里面翻腾着,犹如白色的鲤鱼,原来浪里白条就是这么来的。可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有什么发现,武松的心也越来越沉。沉到根本没发现,一旁竟然走来一人。
循着声音,他看到了一人,单见此人,身高比自己得矮一头,长发束冠,面皮乌黑,但比那之前的黑鬼倒白了点儿,面貌普通,但很周正,一团和气,灰布衣衫,灰色腰带,白袜皂靴,就这么一位,洒然立在那儿,人很普通,但给人的感觉却如春风化雨般,让人很是舒服。似乎在他面前,什么罪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