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d Night是旺角区生意最火爆的pub。萧宵对这里并不熟,只是和林姝贞吃完饭后随意乱逛,碰到了同班的顾嘉宝等几人。他们正要去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就一起拉上了萧宵和林姝贞。
这一条街的招牌旖旎而炫目,萧宵和林姝贞都死死拉住对方,互视一眼,脸上都带着逃跑之意。萧宵最怕这种地方了,尤其是在这个黑丨帮横行的穿越之地,pub这种地方最容易发生犯罪事实了!
然而没等萧宵开始装肚子疼,顾嘉宝把手大喇喇往她肩膀一搁:“走!进去!今晚全场消费由本小姐买单。”
听着她的豪横语气,萧宵仍旧没敢动:“不好吧,明天还要继续考试的。”
顾嘉宝好看的小脸一皱,嘴巴一扁,好像快要哭出来:“别说了。老娘每个星期辛辛苦苦学习八十几个钟头,结果一门课绩点也就2.0,还考个屁呀!”
随便一学就拿3.0绩点的萧宵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随便拍了拍肩上那只手以表同情。
忽然,顾嘉宝一振臂,颇具豪情一喊:“走!进去喝!今晚喝死为止!”
一群人乌泱泱地拥着她进去了,萧宵和林姝贞被拱卫其中,被迫也进了夜店大门。
一进这家pub,震耳馈聋的音乐随着节奏一下下捶在她心脏上,又麻又闷又难受。
而顾嘉宝已经在鸡尾酒柜台给学霸萧宵点好了饮品,她将其中一杯艳丽的鸡尾酒往萧宵面前一推:“喝!”
萧宵面露难色地看着眼前那杯靓丽的酒液,张了张嘴:“不了吧,我还要回去复习。”
顾嘉宝嘴巴一扁,好像又要说起她那可怜的绩点。萧宵赶忙拿起酒杯在她面前的杯子上一碰:“我喝!喝完我再去复习!”
“喝!”顾嘉宝一举威士忌的玻璃杯,仰头一口吞下了杯中的酒。萧宵看的不禁胃部一抽。她没胆学顾嘉宝,只能小心浅啜了一口手中的酒。她一向不敢喝太多酒,因为她喝酒上头,不仅脸会红,而且喝多了之后就跟开盲盒一样。要么要么发酒疯社死,要么安静如鸡。
“萧宵。”林姝贞悄悄凑到她身边,“马上九点了,我家有十点半的门禁。”
萧宵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从臂弯里望着那个女孩:“你要回家了吗?”
她摇摇头:“暂时不回去,我再陪你一会。我叫了司机过来,等会我送你回家啊。”
“好啊。”萧宵对着她一笑,“那你一起坐在这里,我们一起看着点嘉宝。”
这大半个钟头里,顾嘉宝一直骂着张茗,为什么张茗的课那么难?为什么张茗能教那么多课?为什么张茗手里掌握她几十分绩点?为什么萧宵的酒还没喝完?
“喝喝喝。”萧宵被抓住,只能又皱眉啜饮一口。这杯鸡尾酒入口和果汁一样香甜,只是pub的酒萧宵也不敢多喝。她在顾嘉宝不满瞪视之下喝了大半杯鸡尾酒,脸上早已红透。估算着时间差不多,萧宵跟顾嘉宝开口道别。但顾嘉宝显然不想放她回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的苦水还没倒完呢。
林姝贞见状赶紧将不远处的赵佑良拉过来,摁在顾嘉宝旁边的位置上,然后将萧宵从顾嘉宝手里扒出来后,又把开始东倒西歪的顾嘉宝挂到赵佑良身上。她挤出个毫无心机的笑:“佑良说他也不喜欢张茗,你跟他聊吧。我跟萧宵先走了,拜拜。”说着,拉着还有些犹豫的萧宵迅速跑出了pub。
一出门,清润安静的空气一下子将两人围住,萧宵觉得自己身上燥热的酒意都散了不少。虽然有些担心顾嘉宝,但是有那么多人在,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酒精令她不能思考更多,而林姝贞也在催着她回家。
司机一路开的稳当,回到渣甸山时已经十点多了。萧宵微笑着跟林姝贞告别,两人约好下个星期五去逛街。
目送林姝贞的车离开后,萧宵走进大门,踏上台阶,进入高大的别墅内。
凉冷的夜风吹在她燥热的脸上,令她舒爽地慢下了脚步。
还是——先不进去了吧。这座房子是蒋天生那个老东西的,一进去就闹心。
她倚着墙面,缓缓在冰凉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风似乎小了些,她脸上的热意再次卷土重来。萧宵将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将泛着烫意的脸也贴了上去。半身燥意被抚平,她舒服地吁了口气。
幽蓝天空中晚星明灭,映着她身后那幢别墅的灯火璀璨。
她仰起脸,望着这片与三年前并没什么不一样的夜空。看着看着,忽然怔怔流下泪来。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平时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一下全涌了出来。那种辛酸无奈与绝望,令她仿佛陷在海底最深处,压抑到她觉得无法呼吸。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无声哭起来。
一声带着颤抖的啜泣声飘荡在风里,传进蒋天生耳中,仿佛是一支自天外呼啸而来的箭,一下子将他沉沉怒气击散。他的脚步脚步生生顿在台阶起始处,再无法迈出一步。
今天在洪会上,他凭着这几十年来积累的辨识人心、识人观相的本事,准确无误地找出了那个心虚恐惧的二五仔,将之狠辣除去。后来他从庆功宴上折返,突然兴起地自己开车等在港医大的大门口,准备接萧宵回家。可是他等到落日熔金,等到霓虹四起也没看见她。
再后来,他回到家也没到她人影。餐桌上,特意为她准备好的饭菜凉了又热。那种被刻意忽视的怒意迅速窜腾,像火一样包围了他。他在客厅抽了一支又一支雪茄,烟灰缸里攒满了被他狠狠掐灭的烟头。钟声敲过一声又一声,萧宵还是没有回来。他突然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一刻,十三年前的那种几乎逼死人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的心,他迅速起身想要派人要去找她。可门口的属下过来说她已经好端端回来了,从车上下来时还跟车上的人依依不舍。他先前消散的那些怒气骤然回拢,翻涌地似乎比之前更甚。
他沉默地坐在客厅,准备以一个顶头上司的身份兴师问罪,可左等右等她就是没出现在门口。他不得不再三跟杨炎确认,萧宵真的回来了吗?杨炎一脸为难地说萧宵坐在台阶上,看样子像是有心事。
心事?蒋天生霍然起身,面色不善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