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安慰了老半天的Jane,导致萧宵梦中一直被各种各样的死渣男骗身骗心。她再也睡不着,又饿又愁地躺在床上。
按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说,厨房那几个厨师应该都还没上班。
为了避开蒋天生的早餐时间,萧宵特意挑了六点半的时间下楼。按他洗漱和装扮的时间,没个半个钟头应该不会下来。此外,她甚至还悄悄跑到楼梯口探出脑袋张望看看蒋天生来了没。结果令她很满意,餐厅空空荡荡,别说蒋天生了,连个值班的小弟都没有。
萧宵得意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大摇大摆走下楼梯,准备去厨房直接吃一顿。
但是她忘了早起必遇蒋天生定律。
“起这么早?”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差点让萧宵栽下楼梯。她机械一样一轮轮转头,发现她处心积虑要躲的人就站在她背后。
“……你也好早啊,蒋先生。”萧宵露出个乖巧的笑容,然而心里疯狂谴责他这样无常的早起行径。蒋天生你起这么早,让做早饭的厨师天天凌晨起床给你准备早饭,你要脸吗!
两人一前一后坐到餐桌前,立即有人端上了丰盛的早餐。
自从她天天陪着蒋天生去上班后,早餐品种里似乎一下多了许多她爱吃的,萧宵现在对这种妥帖的照顾已经麻木了,已经懒得去思考为什么了。
她打着哈欠,拿餐刀切开碱水包,在上面涂了一层薄黄油,又涂了一层厚厚的蓝莓酱,还堆了几片烟熏三文鱼,洒了几颗刺山柑。
这样甜咸不忌的搭配,令一边的杨炎看得目瞪口呆。蒋天生却是见怪不怪,甚至几次给她递干净的黄油刀,好让她往餐包上涂各种酱。
她看了看蒋天生,又看了看手上的早餐,歪着头转了几转黄油刀,几次想开口问一下Jane,但是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开口。
算了,问个屁呀,那个Jane跟她又不熟。
蒋天生见她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放下咖啡,似乎是随口一问:“今天要跟我一起去公司吗?”
萧宵一下听出话外音,她试探着问:“我可以不去吗?”
蒋天生笑吟吟瞥她一眼:“你说呢?”
“……”萧宵艰难咽下最后一口早餐,低头思索几秒,最后决定为了绩点出卖自己。她非常熟练地露出一个忠心狗腿子的笑:“我当然要去了,为了蒋先生的健康,我决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蒋天生只觉得分外好笑,这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小骗子。
这几天天气忽然转凉,就连蒋天生都穿起了外套,萧宵没带外套也懒得回出租屋拿。其实出门前蒋天生有给她准备外套,只是萧宵没敢要。她拍拍胸脯,无畏无惧:“我一点都不冷,我们年轻人就是火的孩子。”
蒋天生睨她一眼:“随你。”
于是萧宵穿着短袖,不怕冷又不怕死地跟着蒋天生去上班。
蒋天生的办公室有人来来往往,萧宵看见他们诧异的眼神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可以循着视线望回他们脸上。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中午的时候蒋天生想带她出去吃,她恹恹看了眼窗外天气,决定宅在办公室吃零食,拆魔方。
天天下馆子,山珍海味,腻了。她中午就想吃点清淡的零食,刮刮油。
下午的时候,蒋天生接到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没了蒋天生在旁边,萧宵的精神状态一下子放松下来,加上这几天一直起早晚睡,她早就累得不行。随意往沙发上一趴,抱着抱枕睡着了。
蒋天生回来的时候就只见到她睡熟了的甜相。侧卧的身子微微曲起,两只手抱着抱枕一角,一头乌发散开一地。安静乖巧的样子让他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些。她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抛下所有戒备棘刺来面对他?
算了,来日方长。他慢慢想办法。
蒋天生担心她着凉,就脱了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让杨炎再去找块干净的毛毯来,又吩咐Kevin今天不准再让人进他的办公室。
今天的气温稍低,萧宵睡得不甚安稳,眉间微微皱起。而突如其来的熟悉气息和衣物上残留的温暖让睡梦中的她悄然松了眉头。
淡淡琥珀冷香浸入她沉沉甜梦中,这令她梦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站在远处的花树树荫下,面容模糊不清。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神秘而诱人的力量在召唤着她的灵魂,牵引着她所有的注意力,让她忍不住想过去看看。
可是当她赤足而行,却发现脚下忽然漫起一条大河,一下子没过她脚背,湍急的水流顺着她的腿急速往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淹没。她急忙后退,一路退到岸边。
而那个人站在远远的河对岸,沉沉朝她望过来。
那是谁呢?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他,那个身影那样熟悉,甚至,她觉得对他的呼唤都即将脱口而出。
睡梦中的她红唇翕动,仿佛呼唤的呓语。
蒋天生正小心翼翼从她手中取出苎麻面料的抱枕,换为更柔软的毯子。萧宵皱了皱眉,身体微动,似乎是要醒来。
蒋天生忽然有些慌,匆忙将毯子在她手臂下塞了塞,好撑起她空荡荡的臂弯。而萧宵只是浅浅吐了口气,自己往回搂了搂毯子,又无知无觉地睡回去了。蒋天生舒了口气,甚至觉得自己都紧张的出汗了。然而一摸额头,干干净净。
杨炎在一边看得心惊胆颤,他总觉得自己见到了这样一幕,怕是要被老板灭口。他摸摸脖子,目色复杂地看了看萧宵。这位萧小姐到底是谁?居然可以让老板露出这样吓死人的温情?看来他要好好吩咐渣甸山的人,一定要毫无原则不分立场地对萧小姐言听计从!
蒋天生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又往萧宵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她睡得好好的也没有踢被子。
然而好景不长,萧宵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一下子滚出了沙发边沿,摔到了地上。
她被身上的钝痛刺激,有些发懵地睁眼,看着眼前景象一时竟想不起来这是哪。
两秒后,她看见蒋天生那张脸带着微妙神情的脸,一下子清醒了,迅速从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