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连忙跪在地上,“王爷,老奴觉得不妥,这本是王府内部之事,如果牵扯进外人,怕是对咱们王府的声誉有损。”
“那依钱嬷嬷而言,该如何做?”静王对一个下人的态度,都比对傅颜好上很多。
“老奴不敢托大,只是侧妃常在老奴跟前耳提面命,一切要以王府利益为重,故而,老奴认为还是请王府的仵作,毕竟都算得上是自己人,而且咱们王府的仵作可比这山野乡村的强上不知多少倍呢。”
静王一想,觉得是这么个理儿,“那就依嬷嬷所言。”
钱嬷嬷顿时舒了口气,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谁人不知王府是侧妃的天下?
若是请王府的仵作来验尸,傅颜可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傅颜撇撇嘴,当即阴阳怪气道,“原来静王府已经是钱嬷嬷当家做主了。”
静王可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傅颜话里的嘲讽,大掌狠狠一拍桌,“傅颜你什么意思?”
傅颜摊开手,无辜的眨了眨眼,“难道妾身说错了吗?那王爷为何事事都听从一个下人的安排?王爷没脑子的吗?”
没脑子?
这个女人居然说他没脑子!
盛怒之下,静王气的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好好好,本王倒要看你耍什么花样,将仵作带进来!”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满院子人浑身颤
抖,只有钱嬷嬷额角瞬间沁出汗滴,顺着脸侧滑下。
这回糟了!
钱嬷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底慌乱无措,傅颜在一侧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满意的抿唇而笑。
男人嘛,都是经不起激的。
半夏带着仵作去了周婆子的屋子,约莫一炷香后,仵作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恶狠狠的瞪了眼傅颜后,静王率先开口,“仵作,你可知那婆子所中之毒为何物?”
仵作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回王爷,死者所中之毒十分罕见,在下曾在古书中看到过,此毒名为红罂粟,乃是西域盛产之物。”
钱嬷嬷心中大骇,想不到,这个仵作居然连红罂粟都知道!
“啧啧啧,原来是红罂粟呀。”傅颜都不由感叹,她的好姑姑为了对付她,还真是下了血本!
红罂粟,亦作醉胭脂,是西域进贡给朝廷的。
虽然它是毒药,却也是上好的止疼药,因此皇上下令专人培育,只供皇室,后来渐渐的流入民间,却也只能是达官贵人的药铺才有资格售卖。
美眸一亮,傅颜像是想起什么,“妾身记得,貌似王爷的药铺里就有红罂粟呢。”
钱嬷嬷顿时慌了神,目光游移不定,支支吾吾狡辩道,“那……定是王妃去药铺抓药,而后毒害周婆子。”
闻言,傅颜顿时就笑了,“钱嬷嬷,你怕是搞错了吧
,如今王府不是我当家,我如何能拿到了这个?”
“再者,我何必用如此珍贵的毒药去毒一个粗使婆子,我好歹是王妃,赐死奴婢的资格还是有的!”
钱嬷嬷脸又是一变,她往日张狂,却忘了,自己不过是卑贱之身,如何敢于王妃抗衡?
傅颜的话无不在理,真相似乎正在渐渐的浮出水面,所有人都在静等事情的发展。
傅颜冲着静王行了一礼,美眸瞬间氤氲着雾气,令人怜惜,“王爷,有人想要害妾身,求王爷还妾身一个清白。”
静王颇为大度,大掌一挥,“既然这件事和你无关,那自然不会绑你便是了。”
一副憨憨的样子。
但,这就算了?
不行!
“可是王爷,这明显有人陷害妾身,若是不抓出凶手,妾身岂不是日夜都活在危险中?”
静王有些不耐烦了,“那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知道自然是知道,不过么…
“想必妾身挡住了某些人的路了,所以想要对妾身除之而后快。”
说着,意味深长的瞥向钱嬷嬷。
目光深邃,仿若能勘破人心,钱嬷嬷视线躲避不急,心虚恼怒道,“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能挡住谁的路!?”
心急之下,连基本尊卑礼仪都尽数忘于脑后。
静王看了眼钱嬷嬷,眼神示意一番,而后让钱嬷嬷退在一旁。
既然
傅颜不是凶手,静王也没了追查下去的心思。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静王挥了挥手,一锤定音。
转头看向傅颜时,面色一沉,脸上覆盖着阴霾,“不过即便周婆子之死和你无关,你也别想着借此事回去,淑儿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讲到傅淑雅,静王眉宇间都多了几分疼惜。
静王本想着借此事让傅颜吃点苦头,为傅淑雅出口恶气。
不曾想,钱嬷嬷那贱婢办事不力,竟让傅颜洗清了嫌疑,好在她无依无靠,单凭这件事想要揪出幕后之人,犹如痴人说梦!
萧景铄自然知道这是钱嬷嬷的手笔,因此自然不会再追究下去。
傅颜挑挑眉,她姑姑傅淑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
还有,她有说自己想回去吗?
须臾,静王脸色铁青的离开了杂房。
钱嬷嬷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却见傅颜先一步拦住了她。
“钱嬷嬷,”傅颜款款一笑,莲步向前,天籁般嗓音此时更像是索魂的梦魇。
“劳烦你回去告诉姑姑一声,没能借此扳倒侄女,侄女都觉得遗憾呢。”
钱嬷嬷心下一抖,强装镇定,“老奴不知道王妃在说些什么。”
王妃真的变了,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自己站在她面前,竟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是她的错觉吗?
钱嬷嬷不敢再去看
傅颜,低头快步离开。
周婆子所中之毒,傅颜一眼便知道是红罂粟,但是原主的记忆中,并不知红罂粟为何物。
因此,红罂粟这几个字,绝不能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