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契亭见她忽然没了之前的俏皮,反倒觉得无趣起来,脸上竟有些失落。
“不知者不罪,”赵契亭淡声道,“听闻荣恩郡王昨日受了伤,我过来瞧瞧他好些没有。”
魏明绯垂着眸,眼中一道眸光闪过。
她虽然不知傅宴在朝中与何人交好,却也知道他不喜欢做人棋子,因而一向不站派别,东宫向来是权势一方,此番他前来绝不可能只是探视这么简单。
而且,既是太子这样的身份,理应等镇南王在府中的时候造访,又怎会这般匆匆前来,由傅宁禹带着来自己院中?
魏明绯不知他此来有没有什么目的,但傅宴现在身体正弱,她不敢轻易放他进去。
可他究竟不是傅宁禹,轻易便能打发了,今日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只怕就是傅宴亲自出来应付也难摆平。
魏萱见她不语,心中猜到他二人果然有鬼,于是故意激道,“明绯,你昨日便不让宁禹探视王爷,今日可是太子殿下,你也要让殿下吃闭门羹吗?”
“就是,”傅宁禹也帮腔道,“小叔又不是不能见人,你在此犹豫什么?”
说罢,二人一脸幸灾乐祸地想看她如何应付,而赵契亭虽然没
有说话,也微勾唇角,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劳殿下挂心了,”魏明绯面色沉静,“王爷此刻正在更衣,请太子殿下先随我到厅上稍坐。”
赵契亭微微颔首,随她进了院中。
傅宁禹与魏萱正想跟着进去,却被魏明绯冷冷拦下。
“王爷不想见外人,你们就不必进去了。”说罢,她便吩咐家丁将院门关上。
将赵契亭引到厅上,魏明绯着了小敏准备茶水点心,然后朝他歉然道,“请殿下稍待片刻,臣妇这就去请王爷出来。”
“臣妇”。
赵契亭望着她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快。
房内。
傅宴正更衣起身,见魏明绯匆匆闯入,脸上还有些许不悦,“怎地不做声便进来了?”
“太子来了,就在厅上。”魏明绯沉声道。
傅宴手上一顿,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个赵契亭,果然不见自己真容不肯死心!
一见他这幅表情,魏明绯便知赵契亭果然别有意图,幸好自己方才多留了个心眼。
“你身子可能撑得住?”魏明绯有些忧虑。
“你觉得他只是瞧一眼这么简单?”傅宴冷笑,“他自幼随太医院前院正学习医
术,一会儿定然要替我号脉。”
魏明绯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人还通医术,如此一来就不大好糊弄了。
“你昨日的药丸呢,再给我一刻。”傅宴朝她伸了伸手。
魏明绯一怔,他竟然还想要那九转丸!
且不说他身子扛不抗的住九转丸的烈性,光是想到一颗药丸要费她好几天的活命时间,魏明绯就坚决不肯做第二次蠢事!
“没了,”魏明绯摊摊手,见傅宴满脸不信,又补上一句,“那药丸,再吃一颗你就废了。”
傅宴眯着眸子,满脸峻色,脑中飞快想着应对之策。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
“什么法子!”不等她说完,傅宴便脱口问道。
“昨夜我一夜未睡,用现下有的阳灵子和火莲根炼了一些药丸,这药应该可以助你撑个一时半刻,”魏明绯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在手掌间,“但是还未试过药性。”
与其说没有试过药性,倒不如说是没有试过毒性,魏明绯虽然知道这两味药可以对症,但却不知与傅宴身上的明毒是否相克。
“我还未试过你身上明毒究竟有哪些毒药,也不知这药丸会不会相克
”
她话还未说完,傅宴便从她掌心取过药丸一口吞下!
“你!”魏明绯有些慌,这厮要是毙命,自己可就遭殃了。
“你既然做了这药丸,想必已经思虑了一番,”傅宴淡然穿着衣裳,“我信你。”
魏明绯张了张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厮竟然说信她!
“走吧,赵契亭等得久了也会生疑。”傅宴转身便要向外。
“慢着!”魏明绯赶忙将他拦下,“这药要发挥药效须得一盏茶的功夫,你现在贸然出去肯定要露馅。”
傅宴皱眉,迅速盘算着如何应付。
“我先出去招呼,你稍后再来。”魏明绯沉声道。
傅宴犹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厅上。
赵契亭坐了好一会,正暗自疑心之际,便看见魏明绯亲自捧着茶点施施然过来。
“太子殿下见谅,王爷刚醒,正在整理衣容,稍后便出来,让臣妇先招待殿下。”魏明绯笑盈盈将茶双手奉上。
赵契亭接过茶盅,轻轻啜了一口,“王妃与郡王大婚,本宫还未道贺,日后还是要补上一份贺礼才是。”
“多谢太子殿下美意。”
【温馨提示:重症病患出现,请宿
主及时救治,可换取大量活命时间。】
魏明绯正要在下座落座,脸上忽然微微变色。
此处只有她与赵契亭二人,可赵契亭面色如常,根本不像有大病的人啊!
但是听到“大量活命时间”,她的手几乎安耐不住,只想立马上前扣住他脉搏好好诊断一番!
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魏明绯定定看着他,眼中神采闪烁。
赵契亭抬眼,正好对上她那热切的目光,心头莫名一悸!
忽然想起京中关于她与傅宴婚事的传闻,他眼中一阵晦暗不明。
自己也曾对这桩婚事起疑心,她确实曾想利用傅宴,可以傅宴的心性,怎会甘心被她利用?
但是自己派去监视的人却在洞房之夜亲耳听见二人缠绵,这实在令他有些费解。
现下她又这般不顾礼数望着自己出神,难道是受了傅宴什么指使?
可是眼前的女子目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