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魏明绯是为了傅宴的勋爵和家财才委身傅宴,而傅宴定然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促成了这桩婚事交易。
“傅宴那样的病秧子,也不知人家图他什么,当真不怕守寡吗?”赵契亭又进一步试探道,“她该不会是为了得那家财,甘心守寡吧?”
“这事说来也古怪,”魏萱思忖道,“我觉得自从他们二人成亲之后,傅宴的身子好似越来约好了。”
“此话怎讲?”赵契亭赶忙追问,魏萱果然知道一些内情。
“我刚到王府时,每隔几日,东院傅宴的房中总会彻夜掌灯,据说是他毒症发作,太医连夜为他诊治,可自从魏明绯嫁过来之后,毒发的次数越来越少。”
赵契亭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女人真的在替他诊治毒症?
可傅宴的病症若是轻易能够治好,凭他的人脉势力,也不至于捱道现在还没有治愈,这女人当真是他命中的救星?
“前几日我偷偷听见魏明绯说已经找到药材,但不知道是什么药材。”
上回傅宁禹来报,说魏明绯找到了什么药材,他便深深不安,没想到现在此事竟然在魏萱口中得到了证实,这怎能让他不焦灼!
“或许傅宴的病能治好也说不定。”魏萱绕着自己的一束头发闲闲地说道。
“不可能!”赵契亭忽然厉声道。
魏萱正沉浸在温情之中,忽然听见这声厉喝,吓得浑身一阵哆嗦,惊慌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赵契亭已经敛了厉色,淡声道,“今日不宜在此久留,你我分别离开,不要引人注意。”
魏萱有些意犹未尽,拉着他的衣袖嗔道,“你何时再找我?”
赵契亭勾了勾唇角,“傅宁禹反正不在京中,若想找你不是随时的事么?”
诚然,傅宁禹已经不能回镇南王府,以后自己想要的情报,还得靠魏萱来收集,自己就暂且先哄着这个女人罢。
魏萱媚眼如丝,望着他的背影,慢慢地穿起衣服来。
园中。
傅宴与太傅在院中闲叙,魏明绯想要如厕,不便打断二人,便自己独自离开。
走到靠近后院的连廊处,正要往茅房走去,忽然听到一阵窃窃的说笑声,好似两个男女在调笑。
魏明绯也没有在意,那女子忽然惊笑一声,随后二人又是一阵低声细语。
她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借着枫
枝的掩护,魏明绯悄悄探身看去——
那女子竟然是春闲!
而与她调笑的男子魏明绯也有些印象,好似是赵契亭贴身的侍卫,方才在厅堂上,便是他给自己奉上的彩头。
这二人怎么会搅在一起?
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在魏明绯心头升起!
她嘴角微微浮起一抹冷笑,赵契亭与魏萱,倒也挺般配的。
正思忖着,她脚下忽然踩到一块石头,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幸好拉住了枫枝才勉强站住。
“谁!”
这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春闲二人。
魏明绯赶紧四顾,发现旁边有一处假山,便快步朝那边躲了过去。
幸好假山的中间是一个石洞,魏明绯藏身其中,正好躲过二人的寻视,等两人走远,她松了口气准备出来,却发现身后似乎有微光。
魏明绯琢磨片刻,觉得这光线有些奇怪,一个假山怎么会透着这样的光?
她猫着腰朝里面走了走,竟然发现山洞后面还有一条小路!
魏明绯大着胆子,朝前走了约莫数十步,竟然发现杂草掩埋之外别有洞天!
外头竟然连着一片竹林,魏明绯也不知此地是何处,于是沿着小径继续上前,又走了
约莫数十步,在竹林掩映之处,是一个小屋。
她刚想靠近看看,忽然发现小屋的门开了!
魏明绯赶忙躲到一旁的竹丛中,只见屋里出来的是一个太子府的家丁,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
“你们这些狗”
屋中隐隐传出叫骂的声音。
“老东西!你给我老实点!”那家丁朝屋里骂了一声。
“你们这些天打雷劈的,把我放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药材!”
这一句,魏明绯听了如遭雷击!
是老杨!
原来赵契亭将他关在此处,当真是隐蔽至极,难怪招远一时半刻查不到,不深入太子府是根本发现不了这个隐秘之处的。
“再乱叫,老子把你嘴堵上!”家丁用力将门关上,提着篮子朝魏明绯这边的出口走去。
魏明绯等他走过好一会才现身出来,朝那小屋望了一眼,权衡再三还是没有上前。
此刻若是救老杨出来,根本出不了后院就会被人发现,届时就算傅宴出面,也不可能将人强行带走,此事还是得与傅宴合计之后才好营救。
魏明绯心事沉沉地转身离开,趁着无人发现,快步往前院走去。
“走得这么急,是要去
哪儿?”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魏明绯脸色一沉,脚下不停继续朝前走,一个身影快走几步,忽然挡在了她面前。
傅宁禹满身酒气,目光猥琐地看着她,“这些时日不见,你倒越发俊俏了。”
“滚开。”魏明绯冷冷道。
“脾气也见长嘛,”傅宁禹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更加嬉皮笑脸,“傅宴正与人说话,没工夫搭理咱们。”
魏明绯眼中眸光微转,扯了扯唇角道,“魏萱是不是也没工夫搭理你?我看春闲都在后院与人闲话,想必魏萱正忙着,无需她伺候?”
傅宁禹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从他回到宴厅之后,便一直没有见到魏萱的身影,在院中找了一圈也不曾看见。
他本以为魏萱与太子妃等人在一处玩牌,谁知荣氏正与几个官眷在后院喝茶,里头根本没有魏萱的影子。
现在魏明绯这幅神色说起此事,傅宁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