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便是各间铺子掌柜与魏明绯的一月之期。
一大清早,魏家便陆续有掌柜登门。
“大小姐!”徐掌柜抱着账本来魏伯山的书房对账,笑得满面春风,“今天你可好好瞧瞧这账目,看看可还满意?”
魏明绯笑着接过账本,呈给魏伯山道,“我祖父在这里,哪儿还轮得到我看账目。”
魏伯山心中畅快,这话简直给足了他面子。
他一页页看过账目,脸上的讶异越来越深,最后抬头朝徐掌柜不可思议问道,“这米铺的进账,竟然比之前翻了三倍?”
“是啊!”徐掌柜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魏伯山还是难以置信,就是行情最好的时候,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进账,这掌柜是使了什么法子盈利这么多?
“大小姐,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还望你也兑现承诺。”徐掌柜目光如炬看着魏明绯。
魏明绯笑盈盈地递上一张信封,徐掌柜迫不及待地打开。
里头是一张银票,数额比他们之前约定的三成还要多一些!
“大小姐真是痛快人!”徐掌柜抱拳道,“今后这铺子我就当做自己的一样,下个月进账定然还要在翻一番!”
魏明绯笑着送他出门。
魏伯山望着她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魏家竟然靠着一个自己曾经看不上的孩子,渐渐起死回生了。
等到送走所有的掌柜,魏明绯与父亲算了算进账,短短一月已经有了六百两的盈利,魏家总算不用再过着节衣缩食的日子了。
“明绯,爹爹真是汗颜,魏家若没有你,真不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魏启洲感慨道。
“爹爹不必给我带这么高的帽子,”魏明绯笑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魏家,而是不想你与母亲每日被这些事烦扰。”
“我倒还好,只是苦了你母亲,”魏启洲叹了口气,“既要管着家中的事情,又要替我分忧铺子里的事。”
“那爹爹就好好犒劳一下母亲呀,”魏明绯顽皮地眨眨眼,“明日我陪父亲去挑个镯子,由你亲手送给母亲可好?”
魏启洲哑然失笑,“这我与你母亲都几十年夫妻了,突然送这个,只怕”
“几十年又如何,你们不还有几十年要携手共度吗,这么说起来,你们还不算老夫老妻呢!”
父女二人闲聊片刻,魏明绯便准备去李氏房中,将进账的情况与她分享,也好让她能够安心。
谁知刚走到李氏房前,便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林氏的争执声,魏明绯脸色一沉,快步进了屋子。
“今日这银子必须给我!”
林氏咄咄逼人地站在李氏身边,而李氏正一脸愁容,很是为难的样子。
“要什么银子,你跟我说!”魏明绯上前将她拉开,自己则护在李氏身前。
“跟你说?”林氏冷笑一声,“行啊,那你现在就给我支二十两银子,我这个月还没有支过月银呢!”
“二十两!”魏明绯嗤笑一声,“养男人吗?”
“你胡说!”林氏红了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和那些掌柜刚对了账,这个月可是进账不少,我要二十两银子吃饭怎么了?!”
“若是吃饭,五两银子也撑死你了!”魏明绯厉斥一声,“况且要支月银也得等十五以后,你现在在这里闹什么!”
“好哇!你们大房霸占这魏家的铺子,挣了钱不但不分,现在连饭钱都不肯给了!我倒要去外头跟人家好好说说,让人家都看看你们魏家是什么样的人!”林氏干脆一屁股坐下来。
“不肖的东西!”门口忽然传来魏伯山苍老的声音。
李氏见他过来,连忙起身。
“你
以为我不知道,这两天你每天早出晚归,与刘家李家那几个妇人在一处打牌,现下输了钱便回来撒泼?!”魏伯山气得拐杖连连捣地。
“怎么,魏成廷赌得,我就赌不得?”林氏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家里死气沉沉,铺子又不让我管,我在家中待着做什么?”
魏伯山气得连连咳嗽,一口气憋得脸通红。
“弟媳,你少说两句吧,爹身子还病着。”李氏吓得赶紧上前给他顺气。
“我说两句都不行?”林氏怨毒地看着他们,“我若有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倒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房中响起。
“你敢打我!”林氏捂着脸,满眼惊恐地看着魏明绯。
“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你了,”魏明绯寒着脸,步步逼近,“这一耳光就是教你知道,这个家里是谁做主,谁为尊,谁是长!”
林氏不知怎地,气焰忽然杀下去大半,被魏明绯连连逼退道门边。
“今后老老实实,自然还有你的月银,若是再敢目无尊长,我便让你灰溜溜地从魏家滚出去!”魏明绯狠声道。
林氏脸上一片恐慌之色,眼前这个女子只怕真的会
说到做到。
她扶着门框,小声道,“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你们等着,这事儿不能善了!”
说罢,她生怕魏明绯再出手,转身逃也似地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魏家的事情处理得已经差不多了,魏明绯始终放心不下傅宴的病情,决定吃过吃过晚饭便回镇南王府。
听闻她要走,李氏虽然心下不舍,却也只能让她回去。
“我回去之后会时常让小敏过来看看,”魏明绯安慰道,“以后家中有什么,母亲千万不要再瞒着我。”
“你在镇南王府也万事小心,”李氏拉着她的手,试探问道,“我听说魏萱已经有孕,你们差不多同时成亲,你”
魏明绯脸上一红,“我说正经事,母亲你怎么扯这些!”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李氏笑着点了点她眉间,“谁嫁了人不是要生孩子的,你与母亲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魏明绯想到傅宴这几次的步步相逼,脸上忽然又是一红,一会儿便要回镇南王府了,又要再面对那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