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他便知道魏明绯已经看出了魏萱对自己的不同寻常。
眼前的女子眼神明澈,一张莹白小脸上满是鄙夷之色,赵契亭不知怎地,竟然有些无地自容。
若是别人这般说话,他定然已经让那人尝些苦头,可此时说话的偏偏是魏明绯,他不但无处动怒,反倒有些后悔与魏萱苟且一场。
“荣恩郡王的病情好些了没有,我赠与你的药可能派的上用场?”赵契亭调转了话头,想将自己脸上的异色遮掩过去。
“承蒙殿下惦记,我家王爷的病情暂时还挺得过去。”魏明绯淡淡道。
“你医术精湛,想必郡王康复也就是不久的事了,”赵契亭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的医术究竟师承何处,我猜,并非传自魏家。”
“这与太子殿下似乎没有什么关系,”魏明绯淡笑看着他,“反正太子殿下的身边不缺医术高明之人,像我这样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不值一提。”
赵契亭知她有意回避,又将目光深了几分,略带些怅落道,“若有一天我需要呢,你可会像救傅宴那般救我?”
魏明绯收敛了笑意,脸上一片寒凉。
是否自己太过客气,这个男人究竟
哪里来的自信,将自己与魏萱化为一流?
“不会,”魏明绯冷冷道,“这世上,只有我夫君一人值得我倾尽一切。”
赵契亭笑了笑,将妒意与失落深深埋在眼底,良久开口道,“我手中有一个方子,或许能救傅宴一命,你可有兴趣?”
药方?
魏明绯眼中眸光闪过,心中一直担心的事终于放下。
点墨多半已经成功,她可以放心离开太子府了。
“不感兴趣,”魏明绯面无表情,“太子殿下若没有别的事,臣妇便告辞了。”
说罢,不等赵契亭点头,她已离开座位躬身行礼,转身便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点墨果然在廊下静静地等着。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十分自然地朝府门走去。
“回云林药铺,”魏明绯低声道,“我猜老杨已经回去了。”
二人一道上了马车,朝药铺而去。
云林药铺。
“信?”魏明绯满脸疑惑地接过陆掌柜递上的一个信封。
“方才一个小叫花,拿着这封信找到铺子里,说是有人让他交给东家。”
魏明绯拆开信封,抖出里头的信笺。
“已走,勿念,昔日之约我必替
你办妥。”
没有署名,但魏明绯已经猜到,这信是老杨托人送来的。
“这几日让伙计们多留心些,”魏明绯将信收起来,朝陆掌柜吩咐道,“若有什么可疑之人前来打听,不要随便与之交谈。”
陆掌柜应承下来。
魏明绯吩咐马车回府,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老杨的事情。
或许老杨已经猜到赵契亭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再回药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干脆假意远离,而实际上则趁机去为自己寻找缺失的那味北冥夙。
可是如此一来,老杨还是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若是赵契亭的人发现他的意图,不知那天便会再将他抓回太子府。
想到此处,魏明绯不由得眉头紧锁,她实在不愿意老杨为了自己的事情犯险。
马车在镇南王府门前停下,魏明绯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房中。
一进门,她便有些惊讶,今天傅宴竟然早早便在房中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魏明绯好奇道。
傅宴半倚着横榻,牵了牵唇角,“早些回来陪你不好么?”
魏明绯微微皱眉,“说人话。”
“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傅宴竟然没有黑脸,反
倒有些无奈,“可是觉得我对你越来越纵容,便有恃无恐?”
“怎样?你还想欺负我不成?”魏明绯莞尔,“我手里攥着的可是你的救命家什,若有一天我不乐意了,你求都求不来那些解药。”
傅宴微微勾唇,竟然没有反驳。
魏明绯有些讶异,他今日怎么这般平淡,若在往日,说什么也要与自己抬一抬杠吧?
“今日好奇怪呀,”她微微弯腰探过身去,“怎么连抬杠都不抬了?”
还未等傅宴回话,她已经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你毒症又复发了?”魏明绯笑意顿失,伸手扣住傅宴的脉搏。
脉象弱而凌乱,可想而知自己回来之前,他已经受了一番折磨,但此时竟然装得云淡风轻!
魏明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启动了系统的扫描功能,当扫描结果呈现在她面前时,她便确定自己的推测没有错。
傅宴这次毒发并不是因为外界因素导致,而是血气涌动引发了毒症。
“你今日运了内力?”魏明绯脸色一沉。
傅宴点点头,淡淡道,“今日有刺客,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魏明绯厉声打断他的解释,“我是怎么
叮嘱你的,招远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使用内力,都可能引发毒症要了你的命!”
看着魏明绯为了自己的病情,宛如一直发怒的小兽,傅宴不知为何,心中却好似有淡淡的欢喜。
“我若没命,你也自由了,”傅宴淡淡笑道,“有这些家财,想如何潇洒便如何潇洒。”
魏明绯简直怒不可当,自己费劲巴力想要救他,可他竟然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就算他不想活,自己也不能陪着他送死啊!
“你若不在了,我要这家财有什么用?!”魏明绯怒而起身。
傅宴自然听不出此话的玄机,眼中一片讶异。
自己曾经试了她几回,她都是一味的逃避,可现在这话听起来,分明对自己极是上心。
这女子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了,”傅宴藏起眼中的一抹暗喜,“以后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魏明绯见他服软,反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