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应声下去,赵契亭看着一沓口供,不由得紧紧皱眉。
赵家虽然已经覆灭,赵妃也已经被幽禁冷宫,但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依然没有下落,若那玉佩不是事关他不足之症的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能救他命的东西。
魏家!
魏伯山那个老东西明明知情却要刻意隐瞒,若是魏明绯能治好自己的病也就罢了,若是不能,他非要魏家万劫不复不可!
可是一想到魏明绯对自己那爱答不理的模样,赵契亭且丝毫恼怒不起来,这个女子就是生气也是动人。
次日。
岳阳楼。
赵契亭与叶神医在厢房中做了一炷香的时辰,魏明绯却还没有现身。
“敢教太子殿下等她多时,这女子想必是有些胆色。”叶神医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契亭,话里有些玄妙。
赵契亭明知他有所指,却还是淡淡笑道,“这脾气与叶神医倒似有些投缘。”
叶神医稍稍低头,没有再言语。
赵契亭虽然待他奉若上宾,但到底身份高贵,自己也应当知些好歹,不可太过僭越。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赵契亭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遮掩过去。
门开
,魏明绯缓步入内,朝赵契亭微微行礼,连看也未看叶神医一眼。
叶神医心见她这般目中无人,中已经恼怒,但碍于赵契亭的面子,也不好怎地发作,于是冷哼一声,将目光移到窗外。
“叶神医,这位便是荣恩郡王妃,”赵契亭示意左右给魏明绯安排坐席,“今日大家只叙些闲话,旁的一概不问。”
“听闻郡王妃出身魏家?”叶神医挑了挑眉道,“魏家也没有什么医术了得之人,不知王妃师承何人?”
这话说得甚是明了,赵契亭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余光瞟着魏明绯,只看她如何接话。
“祖父说,江湖上的野狐禅甚多,与其学那些,还不如学些魏家枝末,所以干脆就自己在家看看祖父的医书。”魏明绯淡笑道。
叶神医一直行走江湖,在江湖上名号甚是响亮,这本是他引以为自豪的事情,谁知竟然被魏明绯说成是“野狐禅”,当即便变了脸色。
赵契亭眼中隐隐带着些许笑意,这小狐狸怎么肯在嘴上输了功夫?
“这岳阳楼的菜在京城可谓首屈一指,可一般的食客哪里知道,他家的茶才是真正的上品,”赵契亭向缓和一下气氛,
“你们尝尝这茶,正是前几日才从江南供过来的。”
叶神医神色忽然有些缓和,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盅,余光却一直在魏明绯的身上徘徊。
魏明绯也端了茶盅,刚放到嘴边,还没有来得及啜上一口,便微微皱了皱眉。
绿茶的淡淡茶香中,带着一丝甜腻的花香。
这花香,说浓不浓,说淡不淡,像是夜色中盛放的妖物一般诱人。
她勾了勾唇角,心中已经了然,这茶中有古怪。
“这茶果然与众不同,”她端着茶盅靠近鼻下,用手微微扇了扇,笑着赞道,“殿下说它来自江南,我却说不是。”
“怎么不是?”赵契亭怔了怔,“这秋茶只有江南宛州才有,产量极少,宛州刺史得了茶便让人飞马送到京城,路上丝毫不敢耽搁,只怕影响了茶的口感。”
“什么宛州,”魏明绯嗤笑一声,深深地朝叶神医看过去,“我说这茶来自塞外高立国才对!”
闻言,叶神医脸色陡地一变!
这茶中,确实加了些他独创的毒药。
那毒药萃取自一种妖艳鲜花,只有塞外高立国才有,是他游历时偶然发现的。
这种花带着特殊的毒性,误食之后
会使人癫狂,需要用高立国独有的一种土才能解毒,一般人别说解毒,就是连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毒花。
眼前的女子年纪轻轻,她是从何处知晓这种毒药?!
他强自镇定下来,冷冷道,“这茶属实难得,郡王妃可不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美意!”
“自然不能辜负,”魏明绯抬了抬眉,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叶神医本来料定她不敢饮下茶水,想着就算不能令她中毒,也足以令她在赵契亭面前为难。
可谁知她竟然将茶水尽数喝了,难道她不怕中毒吗?
赵契亭也看出他神色不对,当下便猜到他在茶中做了手脚,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个老油子!
一把年纪竟然就只得这一点气度,下毒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人识破了,若是魏明绯以为自己也之情,那该如何是好!
赵契亭脸上虽是波澜不惊,手心却捏了把汗,目光一直有意无意注意着魏明绯,生怕她有什么异样。
可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了,魏明绯丝毫不见毒发的异样,淡然自若地品茶闲话,只看得他二人有些不可思议。
叶神医最是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不过短短一瞬的功夫,
魏明绯是如何解毒的?又是哪里来的解药?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响起,方才魏明绯似乎用手拨了拨茶的气味,难道便是那是将解药下到茶盅里解了毒?!
叶神医背后忽然阵阵发凉。
眼前的女子言笑晏晏,却在不动声色间便看破了自己,而且这解毒的手法也是他所望之不及!
赵契亭看着叶神医神色变了几变,脸上的轻蔑之色也不复存在,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自从叶神医入京一来,还未见他这样吃瘪,今日竟然栽在魏明绯的手上。
“对了,我记得那一次在郡王府,郡王妃上次说起我的先天之症,似乎有法子可以医治?”赵契亭看似不经意问道。
魏明绯想起,那一次他来府中试探傅宴的身体,自己为了获取奖励,是说过可以医治他的病症。
不过那时他似乎不信任自己,并未与自己细说病症,想来现在这病已经愈演愈烈,到了不容小觑的地步。
“殿下不是有高人开方子了吗,怎么还问起我来了?”魏明绯悠闲自若地夹菜,“不过,现在野狐禅甚多,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