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老夫人又何必急于一时?”李嬷嬷道,“郡王不是要出征西南吗,届时王府中还有谁能替她撑腰?”
程氏嘴角微微浮现一抹狠意,先前在大理寺,若不是傅宴相救,她早已被自己制服,可这回傅宴去了西南,山迢水远如何相救?
“可眼下就这么让她踩在脸上?”程氏犹自狠狠地问道。
“郡王出征前,不是照例要进宫赴宴吗?”李嬷嬷压低声音道,“届时咱们还能没有机会整治她?”
程氏会意地笑了笑,二人在房中窃窃地商量起来。
次日。
用过早饭之后,傅宴并未出门。
“过些日子便要出征了,明日宫中的宴会,你与我一起去。”傅宴将帖子递到魏明绯跟前。
提到出征,魏明绯心下便是一沉。
自己还没有找到噬心蛊,寄往西南的信也没有回音,可眼下傅宴便要出发,这该如何是好?
见她闷闷不乐,傅宴也猜到一二,淡淡笑了笑,“你也不必着急,或许车到山前必有路,今日不比入宫,我陪你去东市走走。”
魏明绯哪有心思去东市,摆了摆手道,“我还是回一趟魏家,看看祖父的
书房有什么有什么可以借鉴的法子。”
“不许去,”傅宴上前一步,沉沉看了她一眼,“听我的,去东市转转,替你添几件新衣怎样?”
二人靠得极近,魏明绯心头一跳,微微垂眸不好意思抬头。
“走吧。”傅宴转身向外。
魏明绯只得跟在后头,与他一起上了马车。
“为什么要给我添新衣,”魏明绯坐在车上有些无聊,朝傅宴眨眨眼,“魏家自己就有成衣铺子,不如你折现银,我自己回去买?”
傅宴抿了抿唇,有些无语,这女人是不是掉进钱眼里了,自从和自己达成约定以后,说的最多的,除了他的病便是银子!
“东市的羽裳阁,有京城里最好的料子和师傅,明日进宫,你给我穿得光鲜点。”傅宴瞥了她一眼。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啊,”魏明绯微微仰着下巴,得意地看着他,“那我可要挑一件最贵的,不然也配不上荣恩郡王的身份。”
傅宴看着她这般顽皮的笑意,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不必客气,反正都从你铺子的收益里扣回来。”
魏明绯怔住,撇了撇嘴,小声道,“小气。”
傅宴不说话,目光移
向车外,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马车很快就在羽裳阁前面停下,二人并肩进了铺子,魏明绯的目光很快就被满店的布料吸引了。
魏家自己也有布庄,可那些布料与这里的料子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魏明绯的手触过一块淡蓝色的布料,布料在阳光下淡淡闪烁的光泽,令她心仪不已。
“你只管挑,喜欢的话,多买几件也无妨,”傅宴在一旁温声道,“至于银子嘛,还是我出吧。”
魏明绯侧着头道,“真的吗,付银子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呦!”
傅宴淡淡一笑,转身往一旁的椅子坐下,静静等着魏明绯挑选布料。
“这位,是荣恩郡王妃?”身旁响起一个声音。
魏明绯转身,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满脸堆笑看着她。
魏明绯在记忆中实在想不出这人的身份,于是带这些歉意问道,“你是?”
“小的是羽裳阁的掌柜,”掌柜笑得更加谄媚,“一看王妃这气质便觉得不凡,这些料子怎么能配得上王妃,请王妃随小的到内堂看看咱们铺子中的上品。”
魏明绯有些惊讶,自己并不认得此处的东家,而且傅宴就坐
在一旁,他都没有认出来,却单单认出了自己,这实在令人费解。
“这些布料已经十分上乘,我挑一些就可以了,不必麻烦掌柜。”魏明绯婉言谢绝道。
“这”掌柜面上有些为难,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东家早已吩咐过,若是王妃来此,一定要将铺子里最好的料子赠与您,工钱什么的也一律不收。”
“你们东家谁哪一位?”魏明绯干脆直接问道。
“这就不便透露了,”掌柜神秘一笑,“既然东家这么吩咐,我们便照着做就是,还请王妃不要让小的为难。”
魏明绯微微沉吟,一旁的傅宴显然也看出异样,上前听了片刻,也觉得有些离奇,这羽裳阁的人不认得自己,倒认得魏明绯,实在让他有些起疑。
“这里的东家是你的故友?”傅宴问道。
“不是,”魏明绯摇摇头,“我并不认得。”
“王妃何必纠结于此,还是让小的店里的师父替您量过身形,过几日衣裳做好了,我便差人送到王府。”掌柜讨好地看着魏明绯。
就在掌柜行礼间,傅宴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他身上的一个物件!
那物件不过指头长短
大小,藏在掌柜袖中十分隐蔽,但傅宴还是看了个真切。
看过之后,傅宴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此处是太子殿下的产业?”
魏明绯讶异不已,不知他为何这般猜测,然后又疑惑地看了看掌柜,只见掌柜也不可以隐瞒,笑了笑算是默认。
当下她心中也是一沉,赵契亭这般自作主张,简直令她厌烦。
傅宴眼中浮现一抹晦暗不明。
赵契亭这般叮嘱掌柜,想必早已对魏明绯起了心思,只可惜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此处的东家是他,不然说什么也不会带魏明绯来此。
“你还想看些什么,我陪你去看看吧。”傅宴拉着魏明绯的手,转身就要出门。
魏明绯也不愿在此久留,顺从地与傅宴便要出去,谁知刚走到门前,掌柜便追了上来。
“荣恩郡王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掌柜躬身行礼。
傅宴目光冷然,没有搭话。
“若是二位不肯量身制衣,小的也不便强留,”掌柜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但是店中有一件绝顶的上品,是东家一定要送给郡王妃的,还请二位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