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他称呼百姓是“刁民”,傅宴与魏明绯便觉得十分不悦,因而两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究竟是怎么回事?”魏明绯朝叶神医问道。
叶神医看了看赵契亭,有些含糊说道,“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觉得可能确实是药材有问题。”
“药材怎么会有问题?”赵契亭断然道,“莫非是你们二人的药方有问题?”
魏明绯皱眉,现在尚且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便在此处随便怀疑,简直令人厌烦,于是与叶神医道,“那药方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可能有问题的。”
叶神医点点头,神色竟然还是有些为难。
就在此时,外面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让太子殿下来说个明白!”
“咱们命都要没了!就是皇帝来了咱们也不怕!”
“今天必须给咱们说法!”
赵契亭听着这些声音,心中有些不安,面上却多了些狠厉,“刁民,刁民!我与这些刁民有什么可说的!”
魏明绯再也忍耐不住,朝他冷笑道,“这些刁民,便是载舟的一片汪洋!就算圣上在此,也不敢这般轻视!”
赵契亭抿了抿唇,往凳子上一坐,抬眉看着她,“
你若不怕,你便去好了,反正药方是你们写的,有没有问题只有你们清楚!”
魏明绯没有想到,他竟然怕事到这个地步,以往只是觉得他功利而已,现下看来,简直连个男人都不算!
“我去便我去!”魏明绯昂然说罢,转身便出了营帐。
傅宴并没有阻拦。
他心中十分明了,此时若没有人出来承担,只怕民心会更乱,事情会更加无法收拾,可是他怎么能放心魏明绯一人出去,于是也跟着出了营帐。
魏明绯出了营帐,便直接走到高处,百姓们看见有人出来,情绪不由得更加激动!
“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太子呢!他怎么不出来!”
“朝廷收了税赋,现在就想不管我们了?!”
魏明绯定了定心神,朝百姓朗声道,“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两句!”
此事虽然还有人吵闹,但声音已经比方才小了许多。
“我是这次负责药材的人,听闻大家昨夜出了各种状况,我也很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症结所在,治好病才是根本!”魏明绯说地不卑不亢。
“怎么治,我娘子吃了药竟然送命了!你们赔吗?呜呜呜呜!”一
个男人忽然哭了起来。
此人一哭,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附和起来。
“我爹也是,没吃药还好好的,昨夜吃了药就剩一口气了!”
“我男人也是!”
“我娘也是!”
众人的情绪又再一次高涨起来,一些激愤的人甚至捡了石头朝魏明绯砸去。
“狗官!你们是不是不把我们百姓当回事!”
“打死狗官!”
“替死了的人报仇!”
越来越多的人朝魏明绯扔起东西来,有石子,有鞋子,甚至还有一些碗!
魏明绯道地也是见过些场面的,但此时面对这样的状况,也不由得有些害怕,正挡住头脸时,手上忽然被砸了一下,疼得几乎掉泪。
忽然,一个身影闪到跟前,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魏明绯匆忙抬头,发现傅宴将自己抱在胸前,用身子挡住那些扔过来的东西。
她心中猛地一紧,傅宴竟然用身子替自己遮挡!
那些东西砸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痛啊!
这个傻子!
魏明绯忍不住掉下泪来,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像一座山替她抵挡一切的傻男人。
此时招远带侍卫军将百姓往后驱散,众人手中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扔了,
傅宴这才松开魏明绯,转过身将她护在身后。
“各位父老乡亲!”傅宴沉声道,“打死她,更没有人给你们治病!想想吧,昨夜是谁去给你们诊治的!”
话音刚落,人潮中的躁动似乎小了许多。
忽然,有个声音喊道,“他们是给咱们送粮送药的王爷和王妃啊!他们不是坏人,这次若不是有他们,咱们还不知会怎样!”
说话的,是魏明绯那日施针的男人。
他旁边的夫人也认出了二人,跟着喊道,“真的是他们!他们不嫌脏不嫌累,咱们不能错怪了好人!”
众人显然也听出了些原委,昨夜被魏明绯诊治过的人也回过神来。
“让太子出来!让一个女子出来算什么!”
“让太子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不要在里头当缩头乌龟!”
魏明绯从傅宴身后走到人群前面,恳切地开口道,“大家先冷静一下!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查清药材的事,等查清之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在此多耽搁片刻,大家便多一分危险,大家还是在家中等着,我们很快便会给大家配发新的药材!请大家相信我!”
众人已经不似方才
那般激动,纷纷点头私语起来。
“我们相信郡王妃!”
“王妃这样帮咱们,咱们怕什么!”
躲在帐中的赵契亭,听侍卫将帐外的事情禀报一番,恨得咬牙切齿。
他原以为能借此事磋磨一下傅宴与魏明绯,谁知竟被她这般轻而易举化解了,早知如此,倒不如自己出去的好!
更令他不安的是,众人竟然认出了傅宴与魏明绯,而且对他们这般信服,百姓对他们敬仰有加,便更对自己不满,这不免让他觉得危机四伏。
待众人散去,魏明绯立刻往库中检查药材。
其他的药材不过是些寻常草药,都没有什么可疑,最令她疑心的便是那些连木香。
谁知刚走到库房,便看见叶神医已经打开了连木香,正在一一查验。
魏明绯拿过一个连木香,又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同时打开脑中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