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对逃走也没有抱太大希望,那人既然好不容易得手,必然不可能松懈防范,但她本来此次的目的也不是逃跑。
借着这次跑出来的机会,她已经大致看清了院中的地形,何处能走何处不能走,出口在哪儿,她都已经心中有数。
“送郡王妃回房!”
魏明绯转了转眸子,识趣地自己转身回去,回去那一路她又环顾了一番,将各处路径牢牢记在心中。
二人果然又被锁在房中,魏明绯回到桌前,盛了一碗粥,慢悠悠地就着小菜喝了起来。
“小姐,这可怎么办?”小敏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咱们这么跑也不是个法子,你瞧瞧那些狗,多吓人!”
魏明绯不语。
还有那些狗,自己也要提防才行,看来还需要再准备些麻醉的药粉。
“不急,”魏明绯吃了一口点心,“咱们先填饱肚子,养足精神,我再想办法。”
小敏只得无可奈何地拿起勺子,一口口吃了起来。
隔了两日,傅宴终于收到了京中的飞鸽传书。
不出他所料,魏明绯果然没有平安到达京城。
信中提及,招远已经在京城附近搜寻魏明绯的踪迹,而
且太子府一切正常,赵契亭每日也不见什么异常的举动,而荣氏也在护国寺不能随意回府。
傅宴将信放下,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就算赵契亭一切如常,他仍是怀疑此事幕后主使就是赵契亭!
荣氏之所以不能回府,想必也是赵契亭对她的惩罚,因而此事不可能是她所为,她没得为了一个魏明绯惹怒赵契亭,进而失了太子妃的位置。
从魏明绯打算回京的那一刻,便有人将一切告知了赵契亭,这才让他精心部署了截获魏明绯的计划。
自己为何这般大意!
明知道身边有隐患,却没有慎之又慎!
傅宴后悔之余又有些庆幸,幸好是赵契亭得手,魏明绯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就在此时,李明山进了营帐。
“禀郡王,京中有令,令我等尽快扫平西南一带匪患,”李明山躬身道,“请郡王尽快定夺!”
傅宴陡地抬眸,眼中一片寒凉杀意!
“京中有令?”傅宴微微眯眸,“为何没有先到本王这里,还要由你转告?”
李明山不由得一震,抬头看向傅宴,只觉得那眼神森然肃杀,令人不寒而栗。
“郡王恕罪,”李明山牵强笑道,“
属下以为军令紧急,郡王又诸事繁多,便自作主张先看过了,然后急急来报郡王。”
“好一个自作主张!”傅宴寒声道,“你还有何事自作主张?”
李明山心头又是一提!
这话中似乎还有话,他心中本就有鬼,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局促不安起来。
他本就不是朝中那些善于掩饰的文官,被傅宴这般逼视,心中早已着慌,脸上也是一片仓皇。
这幅神色在傅宴看来,已经无异于招认,魏明绯离开西南的消息,就是他传递给赵契亭的!
傅宴微微攥拳,恨不得将眼前这居心叵测之人立刻正法。
可此人终究是元庆帝钦点的人,在军中也没有污点,就算要除去此人,也需要有把柄才好,不然对元庆帝也无可交代。
届时赵契亭再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自己只怕羊肉没迟到还惹了一身膻。
但是此人无论如何不能再留在军中,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赵契亭了如指掌。
“既然李将军这么喜欢自作主张,”傅宴朝椅背后靠了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剿匪一事,便由李将军带兵前往吧。”
李明山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无非是借着剿匪一
事,将自己调离军中,可是如此一来,自己还如何帮赵契亭监视军中的动向?
李明山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推辞此事。
“郡王恕罪,末将只会领兵打仗,剿匪一事实在不能胜任”
“军令如山,”傅宴不等他说完便冷声打断道,“你这把年纪,连这四个字也不明白吗!”
李明山瞠目结舌。
他竟然用“军令”来压自己!
但是傅宴此话说的也不错,他是主将,自己是副将,哪有违抗军令的道理?
“此事是圣上的旨意,李将军可要谨慎些,若是剿匪不力,本王定当军法处置!”
李明山没想到他竟然得寸进尺,想到自己毕竟有赵契亭撑腰,又何至于被他这样死死踩住!
“郡王若是对末将有何不满便直说了,没的让末将前去送死!”李明山垂眸道。
“送死?”傅宴勾了勾唇,“你便这般没志气?”
“郡王不信可以问问其他的副将,谁不知道此处匪患凶残,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好,那边叫他们过来问问。”
片刻,九名副将都进了营帐,听完此事后,众人都笑了起来。
赖云舒首先开口道,“李将军,在
京中你也算是骁勇之人,怎么来了西南便怂成这个样子?”
众人闻言,又笑了起来。
李明山登时红了脸,赖云舒比他还小几岁,竟然这般出言不逊!
“你若不怕,你怎地不去剿匪?”李明山辩白道。
“郡王若是命我前去,我定然半个字推辞也无,别说这条腿还没好,就是没了这条腿,我赖云舒也二话不说领兵就走!”赖云舒轻蔑说道。
李明山抿唇不语。
“就是啊,郡王都已经下令,李将军怎么还敢推辞!”
“莫不是觉得自己朝中有人,在西南可以肆意妄为不成?”
“李将军也从军多年了,违抗军令便可以就地正法,这你也不知道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李明山心中气闷,又有些无地自容,他彻底看清楚了,此处就是傅宴的地盘,这些人定然也都随声附和,自己将他们叫来,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