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并不敢太过明显地张望,哪怕身边只是一个车夫,他也不敢轻易相信,或许此人是个暗卫也说不定。
马车并没有走多远,便在一处密林中停了下来,眼前便是一个竹林掩映的小屋,车子便在屋子前面停了下来。
傅宴先下了车,又将王一峰扶下马车。
“你就在门外等我,若有什么异样,你便看着料理。”王一峰说罢,转身进了屋子。
傅宴既然听他这般吩咐了,那边责无旁贷站到屋子边上,佯装放哨,实际则注意听着屋中的一举一动。
屋中显然已经有人在等着,寒暄片刻,便听见王一峰有些冷冷开口,“我这条老命,竟然还有人惦记!”
屋中沉默片刻,有人说道,“只其中只怕有什么误会。”
“误会?”王一峰冷笑,“我才取了魏家的东西,便有人找上门来,不是想夺那东西,还能是什么?!”
魏家?!
傅宴十分敏感地心头一提,心中觉得这“魏家”,说的便是魏明绯家,而那“东西”,想必就是孩子!
“不可能吧,”那人有些牵强笑道,“虽然魏家的那块藏宝图已经拿到,可若没有剩下的八块,也不能成
事啊,他们怎么可能轻举妄动?”
“偏偏有人就是这般自信,”王一峰又冷笑道,“好似以为我们王家都是吃干饭的一般。”
“此事我愿从中调解,明日我去一趟,提点他们些,日后不必再为这种小事祸起萧墙。”
二人又闲谈数句,傅宴已经不再关注,心中暗暗想着方才的那几句话。
不一会儿,王一峰便起身辞行,傅宴立刻候着,扶着他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车子一路又往回驶去。
到了王家院外,傅宴这才看清楚王家的外貌。
王家院外几乎是一面山墙,树木掩映,在外头看着,根本想象不到,里面竟然藏着宅院深深。
如此隐秘之处,只怕外人找破头也找不到,傅宴心下思忖,可惜今天走得不远,还是不知来路在何处。
回到院中,傅宴便在池塘边折了一朵花,放在假山内,他必须尽快问清魏明绯,魏家究竟有什么东西,与隐世家族有关。
傍晚时分,魏明绯经过假山时,看见其中的花,心中不由得一沉,自己正好也有心事要与傅宴说。
等到天色全黑,魏明绯便在约好的假山附近等着,不多时,傅宴便到了
。
“我有事要——”
“我有事要——”
二人同时开口道,然后都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你先说。”魏明绯道。
“魏家可能确实与隐世家族有关,而且,你记不记得你祖父有什么特别珍藏的东西没有?”
傅宴将今天王一峰与那人的对话说了一遍,魏明绯听得不由微微皱眉。
“此事我真的想不起来,”魏明绯微微眯眸道,“我祖父最珍重的便是那些艺术典藏,其次便是银子,但若说什么传家的东西,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傅宴默然不语。
“而且我祖父去江南之前,连地契铺子都统统交给了我父亲,若是有什么特别叮嘱的,想必应该也会交代才是,可是我记得什么都没有。”
“那这就有些蹊跷了,”傅宴眸色深深道,“他们说的‘魏家的东西’,我猜测就是孩子,可是他们又说什么魏家的藏宝图,这其中不知有什么联系。”
“难道孩子身上有藏宝图的线索?”魏明绯疑惑道,“可是那孩子才刚刚出生,能有什么线索?”
二人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若是魏家的父母给孩子带上什么祖传之物,这还勉强可以
解释,或许是与藏宝图有关的信物,然而那不过是一个光溜溜的孩子,能与藏宝图有什么关联?
“此事你再好好想想,我会一直注意王一峰的一举一动,若再有什么线索,我再约你相见。”傅宴道。
“好,”魏明绯点点头,“对了,今天王青青将我拦下来了。”
傅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为何拦你,你们应该并未见过面才是。”
“对啊,我也有些纳闷,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了,”魏明绯忽然促狭笑道,“会不会是某人惹了风/流债,惹得二小姐来训我的麻烦?”
傅宴哑然失笑,“胡说什么,绝无此事。”
“连厨房的王姐都知道,二小姐对新来的护院十分上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魏明绯佯装不悦嗔道,“你自己一头的事,之前倒有闲心吃我的干醋!”
“我自问对她没有半分逾矩,”傅宴忙说道,“你不要听人家瞎说。”
魏明绯看着他罕有的紧张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啦,我逗逗你罢了,你紧张什么,是不是心里有鬼?”魏明绯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但是,我担心是不是有人看见你我说话,将
此事告诉了王青青。”
傅宴脸色沉了沉,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若真是如此,二人以后再想碰面只怕十分艰难,依着王青青的性子,只怕不会轻易放过魏明绯,定然会死死盯着她。
“我会小心些,”傅宴皱眉道,“这王青青还须得她爹来治她才行。”
二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远处一阵喧闹,傅宴警惕地看了一眼远处,低声道,“你先走,我稍后再走,有什么事咱们还在此处碰头。”
魏明绯点点头,灵巧闪出假山,消失在夜色中。
傅宴稍后也离开假山,刚走了没多远,便见刘管家带着人往自己这边而来。
“哎呀,你怎么还在此闲逛,家主正找你呢!”刘管家匆匆拉过傅宴说道。
“我这就回去,”傅宴与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这般着急?”
“家主的一枚玉牌丢了,正在院中发火呢,”刘管家叹了口气道,“让我们分头去找,你说说,这么小的东西,怎么好找?”
“一块玉牌而已,十分贵重吗?”傅宴好奇问道。
刘管家摇摇头,“这我就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