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奕律说的话,令叶锦萝感到一丝愕然。
叶锦萝不明所以,她侧睨了侯奕律一眼,一时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在心底腹诽着:诶,这人什么情况啊?
她不是都说不必了,他还坚持什么?更何况,他们之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的话,的确算是扯平了呀!
若是再与侯奕律说下去,叶锦萝都要怀疑此人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啦!
依叶锦萝当下所见,此人八成不是有病就是冥顽不顾!
莫非,这些墨守成规、一成不变的所谓礼仪,正是他们文人墨客、富贾商士最看重的一点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性很大,叶锦萝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微抽了一下。
再看,眼前这人目光幽沉地盯着她,仅仅一个眼神就给人凌厉之极的感觉,他明明周身气息并未发出,却在无形之间,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与束缚感。
这个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好强的气息……
在这一瞬间。
叶锦萝突然有了一丝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比被劫财、劫色和困在山洞里,还要更加糟糕的预感。
她……她莫不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不不不……错觉!
这肯定是错觉!!
这一定一定是她的错觉!
这一点,叶锦萝深信不疑。
不过,侯奕律坚持说要报恩这一点,也着实出人意料。
叶锦萝实在是没想到,这侯府二公子,居然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再且,叶锦萝通过昨夜在山洞中与侯奕律的接触来看。
此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待人为善,似乎与那些成天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很不同。
由此可见,叶锦萝猜想这侯府里面的人,可能也都不是什么坏人。
他们侯、叶两府之所以不合,大概也只是因为在生意上的问题,故而导致他爹对他们侯府存在着一种极大的敌意、偏见罢了!
别的不说,总之昨天这件叶锦萝逞能救人的事儿,在叶锦萝的心里面,就算是彻底的扯平翻篇啦!
既然扯平了,那素来喜清闲的她,肯定是宁可少一事,也万万不能多一事的嘛!
今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如此结果,甚好不过。
侯奕律看叶锦萝一脸深思沉吟的样子,他放下了手中的账本,轻声问:“若非,三姑娘是觉得,方才在下的话,是有何不妥?”
“哦,没什么。”叶锦萝敛了敛神,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侯奕律再继续深谈下去。
为了转移这个话题,叶锦萝又问:“侯公子,那我们现在坐着马车,是在回安阳城的路上吗?”
话一出口,果然话题重心被叶锦萝成功的转移,侯奕律没多想便应答:“嗯,现在应该快到城南门口了。”
按马车的行驶速度估算,侯奕律想来,此刻马车也差不多即将抵达安阳城的城南门口了。
闻之,叶锦萝伸手撩开车帘子,探头往外张望。
赫然发现,前面的距离不足十米处,便是安阳城的南城门口。
眼看进城门口在即,叶锦萝在心里快速地斟酌了一下:诚然,我叶府,素来与侯府不亲近,为免走露风声,我待会还是等马车进了城门后,就即刻下车,在这城门附近,便与他这侯府二少分道扬镳,甚为稳妥。
没错,就这么办!
如此一来,这件事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他知。
这般一想,叶锦萝在心底打定主意后,便不动声色的放下车帘子,重新坐好。
片刻后。
马车刚行驶过了城门三米后。
“停车!!”
叶锦萝突然喊了一声。
“吁……”车夫闻声后,适时的往后扯了扯缰绳,然后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见状,侯奕律对于叶锦萝的举动略感到不解,但他隐约猜到她是打算就此下车离开。
于是,侯奕律便开口挽留,“姑娘这是何意?在下还未曾得知姑娘家住何方?姑娘何不妨,等待会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再下车也不迟。”
面对侯奕律善意的挽留,叶锦萝则浅笑了一下。
随即,叶锦萝带着疏离的客气,开口委婉的谢绝:“不劳烦侯公子了,我们不顺路,若是没什么事,请容我先行一步,我在这里下车即可,有劳公子了。”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侯奕律自然也看出了叶锦萝的意图,光看她那飘飘闪闪的眼神,就知道她似乎是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可当明白这点后,却莫名的让侯奕律感到一丝不悦。
为此,侯奕律敛了敛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可转瞬间,他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后,侯奕律对着叶锦萝温和一笑,“也好,姑娘路上小心,我们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
叶锦萝则礼貌性的轻点头,回礼道:“嗯,他日再会,侯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随后,车夫打开马车门,叶锦萝起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当双脚安然自若踩在地面上时,叶锦萝顿觉神清气爽,心里直呼:果然,还是自由的空气,最新鲜、最自在呐!
一秒的时间内,叶锦萝便把先前的一切都通通抛之脑后。
同时,叶锦萝还不忘带着一丝小歉意,在心里补上了几句:好吧,请敬爱的神明原谅我吧!因为刚才我有小小的说了一个谎,其实我呢,实际是想对那位侯府二公子说的是——
咱们啊,最好再也不见!
嘿嘿嘿……
然后,心情大好的叶锦萝踩着轻快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走街串巷,她十分悠哉悠哉地往叶府的方向行进。
而这时,在马车内的高大挺拔身影,忽然用折扇撩起了车帘一角,低唤:“齐斐。”
“二爷,有何吩咐?”此时,与护卫一同站在马车旁的齐斐走上前。
“跟着她。”薄唇轻言,吐了三个字。
“是,二爷。”齐斐立时会意,点